莼兮回到翊坤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用过晚膳,瞧着时辰沐卉也该回來了。
“娘娘。”天黑之前,沐卉方回到宫中。一路上沒有停歇,踏进门就直奔莼兮而去。
“事情如何?”
“娘娘,韩姑娘并有有府中。似乎早已经出京,行踪不定。娘娘要传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传不到她耳朵里了。可奴婢今儿出门,却意外的遇见了一桩事儿。”沐卉往莼兮身旁一坐,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水,便开始说起。
话说到一半,将倒好的水一口喝下,又道:“奴婢本是想去裕亲王府打探些消息。沒想到,却在后门那儿见到了恭亲王和一女子起了争执。那女子看着眼熟,却一时沒能想起是谁。奴婢躲在暗中向听听他们说什么。从谈话里,奴婢才察觉那女子是裕亲王福晋身边的侍女。早前见过的,也难怪会有印象了。”
“他们说什么了?”莼兮更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这裕亲王府门前见到恭亲王并不奇怪,毕竟是自家兄弟,串串门什么的也很平常。可这堂堂一位亲王,却与自己嫂嫂身边的一名侍女起了争执,倒着实是令人费解,也算是一桩趣闻了。
“奴婢听见恭亲王怒斥那名侍女,说什么你们主子这样做伤害了很多人,将事情牵扯得这么乱。还让她带话给她的主子,让其收敛一些,别到时候丢了裕亲王府与她主子娘家的颜面。那侍女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见了恭亲王并不怕,反而自信满满的说什么自家主子要办的事情,不惜任何代价也一定要成功,让王爷别管得宽了。还说,当初此事就是由王爷的一番话引起的,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去担心别人。既然当初话说出了口,现在想要挽救都沒可能了。”
沐卉说完,又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看來,这事儿真是越发的有趣了。竟然又牵扯到了恭亲王。”莼兮一脸的不悦,细细想來,觉得有不妥之处,大呼:“难道此事与佟贵妃有关?”
“娘娘为何会这样想?”沐卉不明,这事是出在宫外,又是裕亲王、韩姬、纳兰容若还有那个薛宓的事情,与这深宫之中的贵妃娘娘有什么干系?佟贵妃为何要这样弯弯绕绕的去加害韩姬?
“我是觉得最近佟贵妃怎么消停了,沒了动静。还以为是收敛了性子,或者在谋划什么。不愿这时候与我斗,可沒想到她竟然在暗中布局,想从姐姐那边出手。”莼兮愤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沐卉仍旧是一脸的不解,不明白莼兮为何突然如此,也未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只听莼兮又道:“如今,云姐姐病愈,太医一确定他身子好了以后,老祖宗就立刻将佟贵妃手中摄事六宫的大权交了一半给她,享有协理六宫之权。原本妃位之上就只有这两位。前些日子沒人与她争,她一个人独揽后宫大权。虽未执掌凤印,可行的也是皇后之权。如今有人分了一半的权,她自然也不乐意。我如今又怀孕在身,处处小心翼翼,她奈何不得,便把心思动到了姐姐身上。看來,她早已暗中调查清楚姐姐与那薛宓,还有四川总督之间的关系,并将这些通过恭亲王传达给了裕亲王福晋。还暗中助力,这宫里的流言恐怕也是她精心安排的了。”
“娘娘为何如此肯定呢?不过是恭亲王与那侍女几句话,就能想到这事情与佟贵妃有关了?”沐卉还是沒法理解。
“恭亲王一向对姐姐都很尊敬,上一次因为佟贵妃的原因害得姐姐遭受了牢狱之灾,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如今,他又能因为什么而与那位裕亲王福晋结盟呢?这事儿是因他而起,可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害姐姐呢?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我们的贵妃娘娘才有那样的面子,让恭亲王违背自己的心意了。”莼兮越说,心里越是觉得恨意更深。
“娘娘,奴婢还是沒能明白,佟贵妃一心想要害韩姑娘做什么?虽然韩姑娘与年娘您亲如姐妹,可毕竟韩姑娘这六品典仪的差事只是个闲职,也就教教舞之类的。又说韩姑娘在外的名声,确能暗中帮到娘娘不少事情。可与其花心思去对付韩姑娘那样的人,何不直接将矛头指向娘娘您更好。”沐卉还沒能想明白,她心思向來简单,哪里就能往深里去想呢。可莼兮不同,她必须去想,否则随时都可能为人鱼肉。
莼兮收拾了一下面部的恨意,嘲弄的一笑,又说:“若今天沒有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姐姐与裕亲王必定成双入对。早晚有一天,裕亲王是要将姐姐迎入王府的。而那个时候,本宫身后就不仅仅只是姐姐这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女了。有的是裕亲王的支持,是朝中诸多大臣的支持。裕亲王虽然在朝中沒有担职,可毕竟是皇上的哥哥,是亲王。他人脉颇广,为人和善,与朝中诸位大臣关系都很不错。一旦与他有了姻亲,自然是诸多益处。与他交好,本宫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动,这才是佟贵妃最为担心的事情。她现在要的不仅仅是后位,恐怕更想要寻个机会,让我永无翻身之地。她又怎么能够容忍,來日我与裕亲王府真的有这样一层关系呢。”
“原來,佟贵妃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沐卉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可佟贵妃竟然早已经将未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