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府的禁令被撤,守在周围的侍卫也都撤了,消息自然也来得更为顺利一些。【无弹窗.】
纳兰容若回京的第二日,福全与韩姬一同到了他的府上看望。出来迎接的是拂儿,见到他们夫妻二人,想要报以微笑迎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更显得她脸上的笑容僵硬。
“听闻纳兰公子染了重病,可寻了大夫过来瞧了?”韩姬关切的问。
拂儿眼眶泛红,摇头道:“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大夫们陆陆续续的都来过了,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怕是撑不过……撑不过这个月了。”
韩姬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相识了这么多年,当年的辜负一直让韩姬觉得愧对纳兰容若。如今,他又是因为自己和莼兮的事情,而卷入了这一场风波,遭此厄运重病在床,韩姬的心如同被针扎一样,即便只是朋友,纳兰容若为她所做的也太重了。
“见你们过来,容若一定会高兴的。”拂儿努力扯出笑容,领着他们继续往里走,穿过一道道门厅,终于来到纳兰容若的住处。
这还是韩姬头一次来此,素来听闻纳兰容若喜欢亲自打理自己这一处院子,周围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每一株花都是他的心血。只是眼下,韩姬却没有了欣赏景色的心情。
明明四周鲜花满地,花香四溢,便是在这烈日中仍旧傲然挺立。此刻,却因为韩姬的到来,而显得黯然失色。偏偏,这美人儿的眼里毫无美景,忧心忡忡的模样,煞是令人心疼。
福全牵着她的手,见她停顿在门前,低头问她:“怎么了?”
“突然有些害怕,我们欠他的太多了,这辈子却无力偿还。”韩姬眼中含泪,心中百般滋味,纠结不已。
福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会有机会的,天下名医诸多,我们一定会为他找到最好的那一个。”其实福全自己也知道,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但他实在不忍心韩姬的伤心,不想她为此太过自责。他同样是一个男人,若今日换做是他,也会与纳兰容若做同样的选择。
不管知不知道前面的路是否坎坷,是否暗藏杀机,为了自己所爱、所在乎的人,他也同样会义不容辞。何况,在纳兰容若的身上,有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友情、亲情甚至参杂着皇恩。不论哪一样,都是纳兰容若逃不出的宿命。
谁都不曾想,他们这一次出去便是带着残躯回来,即将不久于人世。他还那么年轻,却要永赴黄泉,与所有的人作别。最难过的,应该是纳兰容若自己,而他们的出现不应该让他更家悲伤。
余生,都会希望自己过得快乐一些,潇洒一些,而不是被病痛折磨,不该是长叹命运的不公平。
“王爷、福晋里面请。”拂儿站在门前,做出了请的手势,福全牵着韩姬往里走。
纳兰容若躺在床上,看起来很是虚弱,他听见动静,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也没多大的事情,怎敢劳烦王爷和福晋亲自过来看望。”纳兰容若捂住自己的嘴,轻咳了两声,然后报以笑容看着他们夫妻二人。
“你受了这样重的伤,我们怎能不来。你夫人已经同我们说了你的情况了,你也不必怕我们晓得了担心。本王已经吩咐了人去请各地的名医,不过三五天应该会有结果。”福全与韩姬坐在他床前的凳子上,看着卧在床榻上的他。
“你们单独聊聊吧。”福全松开了韩姬的手,站起身来与拂儿一起出去。
“谢谢你看我。”纳兰容若的嘴唇煞白,整个人都倚靠在靠枕上,看着韩姬的眼神格外的温柔。有多久,他没有在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了,或许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的,便让他任性一次吧。
韩姬并不说话,她心里很难受,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他有这样的会面。每日数着日子等死,这远比立刻面对生死要来得更煎熬。韩姬想安慰他,却又深知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些嘘寒问暖的话。
“宜妃娘娘可还好么?”见韩姬不说话,纳兰容若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韩姬有些失神,听见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干咳了一声:“没事儿了,中间有些波折,不过也算圆满的解决了!”
韩姬自是不会说起淳吟之事未完,或许莼兮仍会受到牵连。纳兰容若也不点破,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如此才最好。”
“我没想到,你这一次出去,竟然害你受此重伤回来。”韩姬内疚的说
“你也不必忧虑,此事我不去,自会有别人会去。我办的是皇上交代的差事,目的是为了还宜妃娘娘一个公道。如此,又与你没多大的干系。”纳兰容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不想因此令韩姬难过。更何况,这事儿也确实不为了韩姬一人。临行前,谁都不会料到有这样的劫数。只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发生了,他也只能承受,让自己不那么在乎自己生死。
纳兰容若顿了顿又道:“倘若你真觉得对不住我,倒不如日后多关照拂儿和我那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他们没了丈夫和父亲,最是孤苦。本来,想要照顾他们母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