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莼兮回到房中。收拾好包袱,才叫醒依旧熟睡的沐卉。
“主子醒了?”沐卉从梦中醒来,连忙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见一旁看着她的莼兮,慌忙站起身。
“咱们该回去了。”莼兮看着她,满是心疼。她昨晚跟曹子清说过些什么?为什么两个人都不对劲呢?她那么伤心的哭泣,一定是为了他。难道是他不喜欢她么?可是不应该啊。看曹子清对她的态度,不可能是不喜欢呀。那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吗?因为有了家室所以不可以吗?
莼兮不知道沐卉心中所想,她也不想沐卉如此难受。她想做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做。
“那沐卉这就去收拾行李。”沐卉这才反应过来,回过身就要去收拾东西。
“不必啦。我都收拾好了,走吧。”莼兮拿出包袱,拉过沐卉就往外走。
沐卉低着头,将她手中的包袱接过。
一出门,刚好撞见曹子清备好马车回来,两人见面尴尬不已。
想起昨日的争吵,曹子清想要开口道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沐卉瞧他那模样,也使小性子,不愿与他多话。更是不想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他,负气往客栈门前的马车上去。将包袱放下后,见莼兮上了车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还有小主在,一气之下,居然将小主搁一边儿,自己先上了马车。
“小主……我……”沐卉着急的想要说点什么。
莼兮摇摇头,示意她自己不在乎。她心中犹如明镜,又怎会不知沐卉与曹子清之间有间隙。仅仅是昨晚那满脸的泪痕,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莼兮想,她如今能说的,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吧。她为自己做了太多,陪伴了太久,也是时候该拥有自己的幸福:“沐卉,有些人,有些事情,只要你觉得值得,争一争,未必不好。”
“如今小主需要沐卉,沐卉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而任意妄为呢?更何况,沐卉觉得,那样并不值得。”沐卉百般无奈,这曹子清的心思,她也拿捏不准。更何况,她本就不愿意为一己私欲而将小主的事情抛在一边。她做不到,也不愿那么做。
至少,在她的心目中,没有人比莼兮更为重要。
莼兮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开口劝说。看来要另找个合适的时候再提一提,帮她一把了。
天大亮的时候,莼兮回到宫中。
刚步入翊坤宫的门,就见舒袖一行人早已在殿外守候。
匆匆换了一身宝蓝**挑丝云雁宫装,外套一件葱黄色滚蓝边软绸马甲。两把头正中戴着同色的绢花,右边一对赤银銮碧玉石的簪子,左边是蓝色的宝石点翠,一串寸两长的兰色流苏穗儿,双耳带着一对浅蓝色珠串耳环。略施脂粉,便带着舒袖摇曳着步子出了翊坤宫。
进了慈宁宫,见太皇太后正坐在妆台前,苏茉儿正在为她梳头。
莼兮福身向着太皇太后请安:“莼兮给老祖宗请安,愿老祖宗福寿康安。”
“今儿来得倒是有些早,快来帮哀家梳头。”孝庄吩咐。苏茉儿将手中的木梳交给莼兮,莼兮接过,站在太皇太后身后为她梳头。
孝庄闭着双眸,享受着莼兮用发梳梳过头发的感觉,很舒服。她低声问道:“哀家听闻皇帝昨儿没在乾清宫,可是去了你那儿?”
莼兮一听,心中暗叫不好,想是老祖宗知道了些什么,若此时说不知,倒是有些欲盖弥彰,若说留宿翊坤宫,被拆穿了,孔是再得不到老祖宗的信任。思来想去,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退后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祖宗责罚。”
“责罚什么?”太皇太后睁开眼睛,转过身子面向她,问道。
莼兮吞吐道:“其实......皇上昨儿并未在宫中,是今儿一早才从宫外赶回来的。”
“哦?你可是一同前去?”孝庄并不觉意外,看着她问道。
“是。”莼兮点头。
孝庄深吸一口气,并不再问。莼兮心中发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实在是猜不透老祖宗的想法,究竟是怒了,还是没有?心中想着自己该要受怎样的惩罚。她越是不说话,越是沉默,莼兮越觉得害怕。
哪怕自己面前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可这老人也一定不会纵容一个女人跟着自己的孙儿偷偷溜出家门,还一夜未归。
“莼小主,皇上是因何出宫了?可是带着小主去观花灯会呢?”一旁的苏茉儿见主子如此,深知主子的心思,忙替她问道。
“嬷嬷。”莼兮看了一眼苏茉儿,又见老祖宗黑着脸不说话,只好如实说了:“莼兮随皇上出宫,是为着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孝庄这才开口问。
“是为了近日来,京城中盛行的假画一案。”莼兮如实说道。
孝庄一惊,大呼:“假画?天子脚下怎么出了这样的事儿?”
“可不是么。”见她脸色缓和了些,听了这事又露难色,莼兮接着说:“皇上盛怒,这才出宫想要一探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