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漫地遍天,柔柔的,腻腻的,周遭毫无生息,安静的连自己的耳朵都在打鸣。
“这是,难道自己中了迷惑术!”苏浅紧紧地抓住匕首,缓步前进,直觉前方有不知名的东西:罪恶,还有清气...
“御血珠,御血珠拿来!御血珠...”突地数不清的催魂低怨的蛊声在她周围渐渐响起,连绵不断,直至覆盖了她的听觉,万只数不清的枯枝血手向她不断袭来,头颅下残破的嘴不断地呜咽着,倾吐着,咒怨着,夹杂着过期的血肉味,这是暗红的地狱啊。
苏浅无措地站在最顶端,看着愈来愈近的腐烂肉体,伴随着血湖慢慢延伸至脚边。她早已忘了呼吸,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只是个梦。
没错,也许这大陆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一场梦。等到自己在睁开眼时,自己还在现代,还会看到他们的笑,凝大小姐的笑,师父的笑。
可是,这终究无法实现。这里也是现实啊!一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隐隐地,还发着光。
河亦给予的手链却在此时起到了作用,骨岚琏发着微弱的白光,似是在等着她的回应,光愈渐愈大,她紧咬嘴唇,手探向那处光源,慢慢的节奏,却凭空抽出一把剑...
怨鬼害人之心不浅,今天我便送你们上路!她执起手中长剑,奋力斩鬼除念,一路上血光四溅,染红素衣白纱,血水蔓延,她不管不顾,似是如了魔般,只想将那不干不净的东西净化消除。
她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又是怎样的心态,连她自己都无法打破这困境,那又有谁愿意来帮自己呢~
“到此为止了”银光闪现,破流而入,碾碎了血尸血海,被光芒所触及之物,所照之物,皆化为点点银光消散开来,沉溺混沌的声音全然不见,她的魔也没了,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暗处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臂膀,轻轻一用力,便已将她拉出黑暗地狱。
红暗地狱如琉璃般破碎,一柱刺眼的白光注入,叫她睁不开眼,缝隙间看见了模糊不定的身影。
沉闷的空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然香味,出了暗血地狱,便是一幕绮丽风景:地面如水晶般透明如水,倒影着自己的样子,展望一眼达到白云天际的另一端,境界四周云雾如轻纱般飘摇着,神秘着,如茫茫水海般遗世独立,一道道清云流从上空不知何处的云端傾流而下,万年不变,蒙蒙雨雾飘散于空气之中,在白光的反射下,恍如一幅神涟仙尘的不变画卷---
天如水,地如镜,云如情丝,樱如牵绊。
她再次睁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日月孤寂般的冷漠背影。
他,一袭素白的衣袍上隽秀着影浪翻转式的花纹,自然精美,洁白无瑕,如瀑般的墨发不束自飘,发丝间系着银白月辉的流苏直垂于其间,显其飘逸出尘,淡淡的柔光泛着寂色笼罩着他的周身。
他转身,那围绕着他打转的云雾也随之翻起层层细雾,追逐着他的衣袂,偌长的发丝之下遮掩了他的容貌,却是遮不住他清冷孤傲的韵气。
她看不切他的容貌,只是那一抹唯一不变的淡然薄唇看得清清楚楚,他从未见过如此有仙韵的背影,至少到现在从未见过。
但对于自己来说,好似有些熟悉,也许在偶然之下,她看过,不过忘了。
暗光独有流水转云,世间之下,仿佛只有他们俩的存在静默着,只剩他们二人的对视。
流光溢彩之下,清冷孤傲的气质倾泻了他一身,她却看不清他的样子,原先以为是视觉问题,但后来不管自己怎么用力眨眼,这么用力摇头晃脑,都无法化解。
内心不知名的痛,又来自何处...
“谢谢你救了我,请问这是哪里?”她镇定自若,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他。
“这里是禁地而已,既然你已没事,你离开这里比较好!”清冷的声音低沉沉的。
她正想说什么时,他却又提到:“一直往西走,切记不要回头,不要说话,更不要走错方向。”
想到他正在催促自己离开,看着他飘忽不定的面容,除了疑惑还是疑惑,边走边嘀咕道:“奇怪,明明在西凉都外围的,为啥会在这里?明明中了迷惑术呀!”
“咚!”走神的苏浅撞倒什么东西了,硬硬的,撞得她生疼,她轻哼一声,吃痛地揉揉撞坏的小脑袋,脑袋缓了老久,终于缓了过来。
“擦,什么东西啊,这么硬!”她看是看了,这一看,她又大跌眼镜---奇形怪状的一只小獣,萌是萌萌的,可这也太大了吧~
按苏浅这个身高,得仰视它才好。
“那个,大神,这个...”她指了指挡路的小獣:“它挡我路了。”
他转身,无奈地看了看“坚定不移”的小獣:“狩西,别淘气,让她走。”
“呼哧,呼哧~”它反而适得其反,冲上前抱住呆若木鸡的苏浅,撒娇着不让她走。
这情况倒是闻所未见。他叹了口气,威逼利诱道:“狩西,今天你要的炎蓝梅可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