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颦一笑的女人真的很陌生,他眯起眼,努力回想被自己花轿抬进门那时的她,依稀中仍有些印象,却怎么和眼前的这个人同日而语。
“你在做什么呢?”他突然也想在这美丽的树荫底下驻足不走了。
“我?”她向酒肆的方向望了一眼,眼里盛满甜蜜,“在等人。”
他的心蓦地一沉,没来由地一种低落不甘的情绪滑过心田。自从她离开他,他的心却犯贱地一点一滴被她吸引。随着对她日益了解,他的心就真的无可救药地被她牵动。直至,那次在她绝望中相遇,他才懂得恐惧。
那次,用孩子威胁她拾起活着的勇气之后,从她那里出来之后的他,虽然表面上撑住,不过回到家后竟然也躺倒了。就算是应付先前的商业危机也不曾那样筋疲力尽。
他疯狂地想“照顾”她的后半生,可是想到好友萧尧,他裹足不前。
没想到,她竟然有了一面甜蜜的等待的新人。
他冷冷一笑:“没想到,因为他的死寻死觅活的人,这么快又逢春了。”
得意不矫情,她心底明白韩算子对她的执念和心情,对他的酸言冷语当然不会计较,只是半认真半玩笑道:“酷寒终于过去,韩公子难道不希望我走进人生的春天吗?”
他的脸更阴鸷,“假如这个春天不是和我携手,我当然不希望。”他的脾气就是如此,他本就不是温润君子,让他祝福她和别的男人,他死也办不到。
好在,我的春夏秋冬,早与你无关。你的祝福与否,我早已不在意。不过,嘴上却不欲挑起他的怒火,她温和道:“不过得意却要诚信祝福你能和绾儿小姐携手度过人生的春夏秋冬。”
“几年前,我对你说过。假如你肯允了我,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唯一。”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如果得意这个奇货可居的话,他可以放弃李绾这个日益生瑕的女人,不过,得意一直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所以他也只好将就李绾。
将就……
韩算子是个商人,他宁可将就,也不能两手空空。
得意也理解他的心态,倒也不觉得鄙薄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和生活选择,择偶亦是如此,没有情义,也会是个家,照样可以延绵子嗣,过上一辈子。
她踮起脚尖,一边说着“我也早表态过了,再说没意思啦。”一边试图勾下一根树枝来采花。合欢花,可以和蜂蜜冰糖泡茶来喝,她还想把它送给一个人,象征夫妻好合。
他不觉上前,一手扶住她,另一胳膊轻松一抬便拽下一树枝,微微低头,对仰起小脸望着他动作的得意笑道:“把手帕打开。”
她从袖口中抽出洁白手绢,手绢一角是她亲手绣的雅致的红梅。她摊开到手掌心,对他笑:“原来没注意有这棵合欢,改日提着花篮来采。我爹年纪大,容易患风火眼疾,拿合欢和鸡肝一起煮可以治病……”
在她轻松攀谈中,他对她愤懑的情绪化解。不知不觉面带笑容,边聊边采,很快,一捧鲜花在她手,映得人面如花。
突然,一声咆哮:“你们在干什么?”
在得意刚刚回头的瞬间,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脸上火辣辣地埃了一掌。“贱人!勾三搭四的性子还没改过来?死了男人才多久,抛下女儿出来勾引男人了吗?骚货贱妇,怪不得被活人休了数次,还被死人休……”
李绾简直气疯了,气魔障了。
她刚才输掉了,输的惨不忍睹。她左等右等等不到的韩算子,竟然在这里被这个贱人截住,让她孤军奋战,一败涂地。
新仇旧恨,让她对得意恨到想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话来辱骂她,最好骂得她人见人恨狗见就咬。姓韩的还没对这只骚狐狸死心,从老远就看见他像猫看着一盘腥肉一样对得意有说有笑,让李绾气得浑身剧颤。
她要让得意身败名裂,用最不堪入耳的话骂死她:“你这个残花败柳,千人枕万人骑的破鞋……”
“李老板,先说好万华楼的归宿,再骂也不迟。”李绾的骂声被人打断。
愤怒的李绾眼是通红的,“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小酒肆里端茶端菜的狗腿,哪有你说话的分。”
“可是李老板偏偏输给了我这只狗腿,请不要赖帐,否则……如花似玉的李绾李老板就连狗腿都不如了。”阿三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语速和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的眼一刻不停地打量吃亏的丫头脸上,心疼死了,他的丫头,被李绾这个疯狗咬了。
“本小姐是说过易主,却没说易到你这对狗男女名下!”李绾的理智一丝丝归魂。
阿三不再理会她,目光径直落在略略怔忡的韩算子脸上,“这位公子想必是李老板家的人,请你给我们一个说法。”不动声色地迈过去,将挨着韩算子的小女人揽到自己怀里。 “我的女人无辜埃这一巴掌怎么算?”
韩算子还盯着阿三的眼睛,迷惘地想,这双眼太像一个已故之人。
“作为这一个巴掌的赔偿,万华楼归得意小姐。”这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