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绾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得意的身影映入她眼帘内。她下了一辆车,独身一人,到了万华楼门口似乎踌躇了一下,然后提脚进去了。
李绾的心跳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内冲蹦而出。第一个主角终于姗姗来迟,一旦进到房间,村姑也等于是踏入了她精心布局的棋局,最后被吃得骨头也不会剩下。
自从踏入万华楼,得意走一步心颤一下,就怕被白露爹娘布下的眼梢给堵截住。然而,直到推开一扇门楣上挂着“孟秋”两字牌的客房之门,也没出现任何可疑人员前来打理她。只是进楼门后被一个伙计迎住,她出示了门牌,便被请上了二楼。
进到房间后,得意将将安下的心倏尔又紧张起来,因为,白露不在。
她局促难安地挑了一把椅子正襟危坐,等了良久,不时向门口张望。突然有人敲门,她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来是个店伙计,送凉水来了。
毕竟是大酒楼的伙计,服务十分周到,将送来的凉水斟了一碗敬给她,嘴上也很会说:“祝小姐安康。”
得意正因等不到白露而焦躁不安,端起水便咕嘟嘟饮下,对伙计言谢之后还不忘赏了两块碎银子。
伙计哈腰躬身地退去,不但退出她的客房,还退出万华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得意左等右等一直不见白露,她越发坐立难安,心口似乎升起一股焦虑不安,逐渐加重……得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折回屋内,到窗下徘徊了一阵。探着脖子朝外看,是不是要下雨了?怎么这样燥热?抓起伙计送来的水壶,倒了一杯凉水喝下,没过一会儿,更加口干舌燥,连倒了三杯水咕嘟咕嘟饮下之后,很快,得意察觉出身子有些古怪。浑身的力气似乎被那几杯水冲没了,手脚发软,拎起小水壶都觉得困难。更令她惶急的是,她好热好热,分外渴望去了身上的衣物。她意识到不对劲,还算清醒的意识忽然明白,原来白露叫她过来,不是因被爹娘软禁,而是想……
她扶住桌子摇晃站住,脑子里又闪过一丝疑惑,白露若想同她做夫妻之事,没必要如此藏头掖尾,还偷偷地给她下药。她扶住额头。
不对!
白露他,不会选择这种下作的方式。
她必须要离开,集中神智向门口踉跄地过去。正接近房门时,门却忽地被人拉开。
得意眨了眨眼,眼神模糊,眼前人影逐渐清晰,一股接一股的燥热席卷上头,那似乎清晰的影子又模糊下去。
李绾为得意下的药威猛无比,卖药之人神秘莫测地告诉她,这药一次服用太多而不能及时解毒的话会令人烧坏身子,以后会一直浑身无力,目视变弱。
“怎的想起同我相会了?”一道天籁之音在她耳侧传递而来。
得意心头颤栗,有一个声音远远地歇斯底里地喊着她躲开,可是心底涌起万年等待的渴望,混沌挣扎中,身体义无反顾地贴了过去。
“好些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淡然问道。
她正要睁开的眼立刻闭紧,身子动弹不得,似乎跑了万里路,一点体力也不剩。“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卑鄙到这个程度。”她开口,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等不到白露了,是自己糊涂,轻易被这个人骗,把自己送到了他的身边。
“睁开眼,看着我。”他平静地开口。
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不要脸的人不是我,我为何要闭眼。霍地睁眼,月光从敞亮的窗子照射到地面,粼粼辉光明亮干净。
她看见萧尧冷俏的脸,一边长长的睫毛被如水的月光斜照得清晰而黑亮,另一边却隐在阴翳中显得模糊而毛茸茸,在这双眼睫下嵌着的双眼,一个明亮而深邃。另一只全是一眼黑洞,不知深沉到哪里去了。
他真的非常生气,这小丫头到底将他想成了什么人?为了得到她而耍这种低劣把戏的人?她也太小看人了。也好,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小人!
他对着她的眼突然一笑,就像一朵海棠花翩然落下,那么轻松而艳丽。
“你……想干什么?”得意被他这一笑吓到了,这绝对是一抹不怀好意且意味深长的笑。
“现在想起问这种话,不显得迟了吗?”他从枕边抓起轻绸薄衫披上,故意惹她羞怒似的,邪气地嗤笑。
可恶的是,他长得实在妖孽附体,你越对他不齿,他越呈现出一幅该死的赏心悦目的模样。
不过得意领会到他的提点,果真羞愧到不敢低头看自己,扭过脸朝向墙,强迫自己冷静道:“既然奸计已得逞,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疏朗地笑,“留下,自然是为了歇下,天已很晚喽。”他逗她上瘾了,以前碍于身份,只能呵护她,便是偶尔逗弄,也决计不能像今夜这般。
对的,他发现了其中的乐趣。他知道小丫头肯定会被他激怒而转过身来,于是十分坏心眼地,他刻意将身子向她斜了斜,只要她转过脸来,见到他这副光景,一定会又气又羞,却因嘴笨而骂不出,只能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结果证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