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算子嫌恶地蹙眉,往后躲开,可躲哪儿去?身后抵着大牛石呢。
韩算子搂着她的手也紧了紧,他的眼多精啊,早看出了异常。
于是,他不缩不拒了,任着她。
李绾……终于,是你跑过来了。
猛地,他捧住得意的小脸,唇,再次贴合。
这厢,沉醉……沉醉……
那头,心碎……心碎……
“韩算子!”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终于从门口破空而来。
李绾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跑进了水中,哗啦地划过水,急速接近二人。
“韩算子,我成功了,我以死相逼说动爹娘了,她们同意我与你相好了,你别跟她,住嘴,别亲她,别亲……”她对得意又拽,又拉,又撕扯。
可是得意撒不开呀,她现在是抱着佛脚。
这境况……怎一乱字了得……
韩算子依旧任着怀里的人儿,眼,却淡淡地落到了李绾脸上,“一句成功了,就能让我遗弃这等娇妻?李绾,你当我是谁?”
“好,你说,怎样肯回心转意?”
李绾啊,也是个女中皎皎,不然韩算子能看上你半个眼?
“要我原谅,容易的很,给我跪下,就在这水中!”
李绾这时屈膝,意味着一辈子就只能屈就。她本骄女,何受其屈?可,情根深重,挺不起脊骨,那就只能弯腰。
她跪了,身体失去平衡,慢慢浮出水面,以蜷缩的姿势,几经晃荡,这姿态,远比“跪”本身,更辱。
李绾的卑微,让韩算子满意。他的目光终于柔了,望着他的绾儿,手,欲推开怀里的得意,可她缠着不放。
他冷凉一笑,手抚上得意细细的脖子,收缩!
他手劲猛地加重,多狠的一人!
得意窒息,挣扎,最终放开了他。
这就是他的作风。在商场,一切,以最快的方式解决,不管会否伤及别人。他明明可以耐心一点,掰开得意的手以脱身,可他没这耐性,许是因没那分心。
他对得意丢了一句,“你,明日给我消失!”没有多余的解释,捞出他的绾儿走出了氤氲水池。
这背,丝帛水润,曲线如画;
这影,依稀雅致,浅淡如云;
这背影,情薄如斯。
翌日,得意幽幽醒来,入目的是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脸盆,红色的一切。
她并没有立刻回忆起昨夜经历的一切,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不知想了些什么,
长长眼睫一抬,终于彻底清醒。先爬下床,在静谧的屋子里,独自忙碌,洗脸,漱口,梳发。得意环顾了下周遭,看来没有人供她使唤。她也不生气,动作利落地收拾停当。
走出喜房,仰望头顶炙热的阳光,今天是个好天气,处处好风流。
风流!
春风流过,谓之风流;
公子红妆,谓之风流;
锦绣华院,也算风流。
韩府的气质格外宁静,成熟,端庄,精致——一路走来,仿似坠入精致画卷,这一笔草木飘香,那一笔山水灵秀,亭台楼阁连成一气,虽不见金砖银瓦,可其中意涵的雄厚财力,深不可测。
她小嘴张成椭圆形,一直合不拢,一路打探,终于找到餐厅。
她拔开竹帘,探进头去,小鼻子习惯性嗅了嗅,有米粥清香,还有隐约可闻的交谈声。
她猜出这里便是餐室,肚子实在饿极,她也不甚多做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入眼是一张大大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几盘她不认得的精致小菜。
一道清傲的女声传来,“扁小姐,若我记得没错,韩公子昨夜命你今日消失,我看天色已亮,小姐应该认得回家的路,若不认得,要不要本小姐让算子给你雇佣一顶轿子。”
得意发现这女子便是夜闯洞房的女子,也不恼,随意回了一句:“若我记得没错,韩相公昨日讨了房媳妇,这媳妇,堪堪正是不才在下本姑娘。”
“听你这么说,赖定了?”李绾很是盛气凛人地放下筷子。
“凭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赖字,也是当得起的。”得意端正地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
“呵呵,若我是你,就该聪明点,回家再找个般配的姻缘。”李绾继续攻击。
得意也笑容可掬,“可我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