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到了再三的保证。但是看到一袭红衣的叶秋握着花球,手牵着的是另一个女子走进婚房里,那种心若尘埃的彷徨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得到。
叶梧桐站在婚房外面,目光看着贴了窗花的窗子上倒映着的身影。心痛若失。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她在和苏未央互诉心肠之后便已经想过千百遍的场面,但是那个被幸福包围着的人不是自己。
或许会有人问她,你这么一个与凡尘不相干的女子,在情爱的这件事情上不是应该要放得开,割舍得下吗,为什么会像是妒妇一般?
可她不是神,是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即使身体强大,可内心却脆弱不堪。正因为缺少爱,所以更加需要爱。如果不是因为熟知一切,像她这样的人,恐怕会因为想要被爱而做出疯狂的举动吧。
“羡慕吗,嫉妒吗,原来哥哥对你也不过如此。”严泫走过来,眉目间有着嘲讽之意。
叶梧桐嘴角一弯,眼底的戾气愈来愈多。她嘴角一扯:“严泫,是不是我没有杀了你,所以你现在特别想要我给你来一刀?”
严泫被她吓得后退一步,但是嘴巴还是很硬:“你得意什么,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我等着。”叶梧桐伸手捡了一片飘在空中的树叶,然后揉碎,迈开步子而去。
严泫看向窗户内,手紧紧握住。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直在心里挥发不去。如果......严家还在,她应该可以嫁给未央哥哥吧,如果叶梧桐没有破坏她的幸福,自己应该现在是最幸福的人吧。如果,没有叶梧桐就好了。
叶梧桐,你让我失去的,我会一样一样让你还给我。你不会幸福,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即使你幸福了,你幸福的破坏者也一定是我。
严泫笑了,十分的阴恻,踏过那被叶梧桐揉碎的叶子往回走。
苏大王是在飘柳絮的那几天死的。举国同哀,但是很幸运的是,未央继承了王位。
他被天子授予王位的那天,宫里飘着肃穆的白色旗帜,宫殿里的宫人们也都穿着平日里沾不得的孝衣。
苏大王有话留下来,唯一的要求是,苏未央的王后得是正统的公主,得是东凌国的公主姿杳。
一喜一哀间,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那一拨的暗流涌动。
叶梧桐坐在自己的床上,白皙的脚上没有着鞋。外头是册后大殿,而她不是那个王后。
耳边不断回旋着未央平日里所说的那句:你一定会是我的王后。
可现在皆是不作数吗?
红色的衣服在后宫里今日是不能穿的,所以她换下了平日里的红衣,换上一套白色拢纱的衣服,眉心的红色羽毛也变成了白色。一个人呆在床上冷得不成样子。
“姑姑......今日宫里大大小小的女眷都去王后那里祝贺了,我们是否也要去?”泺桑端了一碗茶给她。
叶梧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过,她抬眼看向泺桑,这是几个月来经常陪自己说话的人:“泺桑,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这个地方有些太压抑、太沉闷。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姑姑,你是不是想大王了,王他近些日子来很忙,是有些无暇顾及你。姑姑再等等,总会来的。”泺桑握着她冰冷的手,继续提议道,“姿杳公主嫁到北辰来,你们就没有正式见过面,以后她毕竟是宫里的女主人,姑姑如果想要在这里呆地好好的,需要见见她。”
叶梧桐迈下床,走到铜镜前,目光沉沉:“好,我去。”
泺桑一笑,边走边道:“姑姑,我去给你准备要送予她的礼物。”
“那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跟上来。”
“好。”
与泺桑在殿门口分别,叶梧桐一路朝东走,那个方向是苏未央与姿杳的寝宫方向。
她在正西,这一路经过了很多地方,比如要服侍各位主子御膳的地方。
未走近,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领着自己的侍女从屋子里出来。那高傲、不可一世的人便是严泫。
她并没有发现叶梧桐。
“捂严实点。是要送给我们王后的东西,怎能让别人看了去。”严泫厉声指挥着身后唯唯诺诺的婢女。
有个看上去还机灵些的婢女跑到她身侧问:“严姑娘,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她毕竟是王后。我们这样下毒万一被发现了如何是好?”
“是王后又如何,挡我者死。”严泫的眉头一舒,露出花一样娇媚的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曾几何时,严泫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叶梧桐站在芭蕉树后,心想,这不关她的事情,她无须多管,万一惹祸上身没人愿意帮助她吧。
而原本在很后方的泺桑手里拿着要送给姿杳的礼物,急匆匆地跑来了。
“姑姑,你怎么跑那么快,泺桑追你追得可累了。”泺桑嗔怪着,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