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传来,看着穿着一身精致华贵到了极致的锦红皇女宫装,面色清冷的七公主从阴暗的天牢门口走了出来,明晨恭敬的单膝下跪行礼,“明晨参见七公主!”
这个七公主依旧是如此不同,如果她想要提审犯人,自有人会把犯人带到她的面前,像天牢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死气血气萦绕,就连下等宫侍都不愿轻易靠近,都觉得晦气无比,可她却能安之若素的来去,这个年龄,光这份勇气就已经让人瞠目了!
锦灵夏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明晨有些不自然垂下的左臂,淡淡的说道,“你来见本宫,是母皇有什么吩咐吗?”
明晨恭敬的回道,“回公主,陛下命属下告知公主,香洲恒家的人今日抵达京城,被属下安置在了春霖别院。”
锦灵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明晃晃的太阳高挂在天空,毫无遮掩的阳光直射而下。
天气蔚蓝,晴色无边,可是父亲却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明明最想见的亲人如今就在眼前了,却无法睁眼与之互诉思念,她清晰的感觉到胸中的怒火在燃烧!
“明尧,你随明晨把人秘密接进宫来。”还差最后一步,她会让那个人后悔自己的愚蠢行为,并为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是,主子。”明尧恭敬的回道。
圣元宫
东方景陌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剪刀,接过宫侍递过来的绢布,轻轻擦拭着双手。
拂香宫的事一日不水落石出,整个后宫里都是一副风声鹤唳,风雨欲来的模样!人人自危,可见陛下对那位有多么上心了。
时颜抬眼朝周围的宫侍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待房内只有她与主子两人的时候,时颜才开口道,“圣君,家主传来消息,文家不肯接受条件。”
东方景陌原本淡漠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文家这是在玩火!”她们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就不该出手!他不关心文家,但是文家一倒,东方家岂会不受影响?三大世家,平衡已经不稳了,若是全面崩塌,朝廷必会大乱!
时颜看着有些动怒的主子,忍不住将一直存在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主子为何要帮拂香宫?杨家的一成为报,您不觉得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吗。”她早就想问了,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帮自己的对手,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陛下明显对恒贵君不同,如今他危在旦夕,而且听说恒贵君如今又有了身孕,就让他这么去了岂不是最好,还省得自己动手,到时候以主子的容姿,再加上二公主嫡出身份,陛下定会回心转意的!
东方景陌扫了一眼满目疑惑的时颜,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不明白?”时颜那点心思他早就看透了,老想让他再与陛下举案齐眉,可是时颜不懂,他这么多年平衡后宫,不是因为他对陛下有情,而是……
时颜见主子不动怒,老实的点了点头,“恕奴婢愚钝。”
东方景陌悠然的端起茶盏,轻轻的摩挲着杯沿,淡淡的开口道,“因为其中有值得这么做的利益!”就是利益,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东方家的人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时颜还是觉得不懂,陛下对那位的宠溺太过了,各宫早就暗恨与心,有人对他下手一点也不稀奇,明明拂香宫的那位去了对哪宫谁都是天大的好事,为何他活着就是对主子有利呢?她猜不透主子话中的意思……
春霖别院
一身上好的紫色锦缎,年龄约在三十左右的女子,保养得怡的姣好面容,眼底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她看着坐在堂上面色肃穆的母亲,心下有些好笑,“母亲,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来京中见小弟一面,您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香洲恒家祖上三代都是经营各种布料绸缎的生意,在早些年只是当地稍有声望的商贾之一,恒春英从母亲手里接过恒家布庄的时候,恒氏布庄只是居于当地四大布庄的末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十年无战乱之苦,这个世道也越来越安定,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再加上恒家近年来居然出了一位贵人,当地的官府对恒家自是大开方便之门,如今恒家可是包揽了当地八成的布料生意,无人敢拭其锋芒。
“元夕,你小弟怎么会突然派人来接我们,而且我怎么觉得有种暗中行事的感觉,有些不寻常。”恒春英眼底浮现一丝忧虑,她一路上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暗中行事?恒元夕眼底精光一闪,原来母亲也觉得不对劲了,“母亲也觉得不寻常?”小弟进宫八年了,除了每年的书信往来,从未提出过要她们进京探亲,她们也心照不宣的从不提及此事,毕竟小弟的出身摆在那里,她们不想给小弟带来麻烦,凤扬城的水太深了,她们这样的家底扔进去一丝水花都溅不起来,恒家根本淌不起这趟浑水!
修儿为什么突然要她们进京探亲呢?这样的要求本身就太不寻常了……
恒春英蹙着眉头,看着下位的女儿,疑惑的开口道,“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凤扬城外的别院,而不是安排在城内的官驿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