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夫心切,指不定发现她是苏湾湾然后告诉平原雪就完蛋了。
哪只万俟凝叫住她:“凤姑娘?有心来赏雪,怎么不坐坐再走?”
她转身,含笑道:“我是怕打扰公主赏雪。”
她看一亭子雪垂垂如笑,随即道:“凤姑娘误会了,凤姑娘为主,响铃为客,何来打扰之说?”
苏湾湾笑了笑,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坐一会说不过去吧?她直直地往亭子离去。吩咐人温了些酒。便和响铃公主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
苏湾湾的戒备也越来越少,以至于面对万俟凝“凤姑娘如何与景王相识”这一问题时,她便直直地道出来:“要说那一次还是我有求于他……原本我也有喜欢的人,后来他为我付出了很多,九九八十一日……”她意识到不妙,住了嘴。
尴尬笑了笑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万俟凝当下便有些疑心,但她把它藏在心里,含笑道:“哪能这么说?三哥对凤姑娘好,响铃可都看在眼里。”她突然垂下眼眸,“彼时,他对我,也多么好。”
苏湾湾道:“公主念着往昔的事情,是很好。可也不能,让它成为羁绊,公主说是不是?”
她抬眸看了苏湾湾一眼:“凤姑娘模样看着挺小的,说话倒像个大人……姑娘的话是没错,可,有些羁绊、有些牵挂,才能证明人是活着的。岁月不饶人,我们自己也不能饶过我们自己。总会找一些事情,让自己充满烦恼和痛苦……这些痛苦,想起来,又是那样的甜蜜。”
苏湾湾听了她的话,不禁也有些动容,彼时,她是多么爱着那个人……一次次的原谅和理解,却给她身边的人带来了无尽的伤害。
她不禁饮下一杯酒,却忘了她现在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有什么酒量?
一喝醉,便酒后吐真言,她泪落如珠,喃喃道:“踏枝哥哥,湾湾真的很喜欢你啊,你却要如此对我……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你可知,人心皆是肉长的。为何你还要如此伤害湾湾?湾湾的心,真的好痛。”
万俟凝惊惧地站起身,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苏湾湾——她怎么会捯饬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小孩子的样子。是血泪引么?平原杉之前虽有告诉过她一些关于血泪引的事情,她却不知道,血泪引的后果竟是如此。
那她,又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在皇宫中?难道是她被景王救出来,皇上却封锁了消息?
是啊,她早该想到,依照景王的痴情,怎么会容纳别的女子在他身前晃悠?
看着苏湾湾惨兮兮的样子,她吩咐站在亭子外边的婢女将苏湾湾扶回去后,自己一人则换了便装离开平原尘府邸。
虽然平原尘特意嘱咐了侍卫要小心万俟凝,可也没说要拦着她不让她离开。为了保险起见,侍卫依然禀报了平原尘,平原尘巴不得万俟凝早点离开,他真是神烦响铃公主三天两头用激将法捯饬她。于是大手一挥,万俟凝成功奔向王都。
侍卫回报万俟凝是往王都去的,彼时,他忧伤了一阵子,心想:又是去送命的,真是可惜。
直到他下午抽空去看苏湾湾,发现她撒酒疯,问婢女怎么回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而且错得离谱,他仔细一想,就依照苏湾湾的个性,一喝酒准出事,可不,现在响铃公主往王都而去,一定是以苏湾湾的消息去换取平原杉的平安。
呼,响铃公主,虽然是救夫心切情有可原,可是......这也太拎不清大局了,万一平原雪兴兵通州,他的安危倒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通州的子民、拥护他的士兵、以及他一心一意想要守护的人。他不想让她们危险,不行,他必须要思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苏湾湾浑身热得难受,挠过去挠过来,嘴里还嚷嚷着要下河洗澡,大冬天的,要让她去除非他脑子秀逗了。他于心不忍,走到床边扶起她,谁知道小丫头反倒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平原尘,是你吗?”
平原尘脑子一下懵了,彼时,他只知道,那是小凤凰第一次叫他平原尘,连名带姓一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