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一反常态,不听她话,只低声问道:“殿下可知秦三白的原名?”
平原雪剑眉星目,良久,挑眉一下:“不曾听说,湾湾竟知道秦先生原名么?”
她眼睛竟有些湿润,久久,他才道:“秦隐。”
平原雪喃喃地念了两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叫道:“秦隐,莫不是母妃的父亲?难怪,难怪,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前母亲时常念叨,那时说的是秦隐的名字,却只字未提秦三白。这些事连母妃都秘而不宣,湾湾,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接话道:“啊,我可以我绑架了宸妃娘娘的青梅竹马么?”她在心里道歉道,雨姨,对不起,一不小心就扯到你。
他这次竟没有显得很无奈,只是叹了口气:“你既不愿说,我便不问。”他对着秦三白的墓碑道:“秦先生,也算是我的外公了。此次出门急切,不曾带些什么,往后外孙必然补回来。对了,外公,母妃时常念叨起您,说经常气您是她的不对,自从母妃入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您。现在......母妃也已去世七年,迟到多年的道歉由外孙说出也是由不得人......外公,什么气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苏湾湾知道个中缘由,因此也不阻拦他在这里慷慨陈词;只是看他悲伤的样子——她多想告诉他,你的母妃尚在人间。
却不能说出来,往事已随风散去,万俟叔叔与雨姨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再把这些事抖出来反而打扰雨姨和万俟叔叔的生活,不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苦了平原雪,一直内疚于他害死自己母妃,背负这样多活着。
苏湾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就真的如师父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孤儿吗?
虽然此前她也着手调查,一直一无所获——她便猜测,一定有大人物运筹帷幄封锁消息。既然有人花大力气封锁关于她的身世,那么让她默默地幻想一下:说不定她真的是什么天上的仙女生的?亦或者是哪国公主?再不济也应该是某家千金小姐?
然而乱想并没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不禁对自己的中二病又默默地叹了叹——苏湾湾你没救了。无父无母活了十七年,哪里会有什么父母,要相认,早就相认了。说不定,他们冢上也如秦三白一般草色青青?
此刻她只想静静。
说不定——她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那样,无牵无挂,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像定王一般带着一辈子的内疚、一辈子的思念。
苏湾湾正神游间,被平原雪拉过手,牵到秦三白墓前:“快来给外公磕头。”
她突然玩心大起,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殿下居然真的信了湾湾?秦三白并不是秦隐啊......”
深深地无奈感:“湾湾,别打趣了。”
“真没打趣。”
“真的?哈哈,你别挠痒痒了,我开......开玩笑的,气氛太凝重了嘛。”
他满头黑线:“以后别开这种大不敬的玩笑了。”
她有模有样对着墓碑行礼道:“外公,对不起啦~~原谅晚辈方才的无礼,想必外公大人有大量,心胸宽广如大海一般,定是会原谅湾湾的失礼咯?”
平原雪哭笑不得:“外公,别听她废话。”
苏湾湾:“外公,听我废话。”说完,忽有所悟,叫道:“殿下,你把我带沟里了。”
四处望望:“此处无沟。”
“有沟必火。”
平原雪不解:“是为何意呐?”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们懂了有沟必火之意吗?随意联想,随意联想——————
响铃公主在两日后醒来,醒来时却不见平原杉的踪影,想试着下床却没有多大力气,只得虚弱地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小二进门送吃的看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东西放到桌上,便过来扶着她,“姑娘,小心点,你受着伤呢。要是你出了事,那位平公子回来还不得杀了我。”
“谢谢你,小二哥,对了,平公子呢?”
“平公子说他要去宋城,便托我照顾你。”
她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不经意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他前脚刚走,本劝他再等等,等你醒了再走。他却说不等了......哎,姑娘,你去哪?伤这么严重可不能乱跑......”
“我去送送他。”
平原杉刚从后院牵马出来,便看见万俟凝穿着中衣虚弱无力地站在门口。
看她醒过来便是平安无事了,“醒了便好。”
“你要走吗?”
扬眉一笑:“宋城还有事,本王必须赶过去处理。”
她却一步并作两步,几步便到了她面前,她抱住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有人追杀我,你一走,我迟早会落入他们手中。”
他顿了顿,若不是因为这姑娘受着伤,他早就把她扔到地上了,大庭广众搂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