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一个人喜欢,会生出一种很奇怪的心情。
景王一番话,苏湾湾感动之余反而觉得景王太傻,就像她对平原雪,刚开始时带着目的,到后来希望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因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却又这么粗暴。
她道:“景王殿下,不必如此做,湾湾不稀罕。不管那日在黑石潭中的那个吻是不是殿下的初吻,当然,湾湾既不希望它是,也不相信它是......既然殿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湾湾也把话挑明了——一直以来,在湾湾心里,喜欢的只有定王一人,所以殿下不要在湾湾身上浪费时间为好,否则受伤的只是殿下而已。”
他恻然:“就算他并不如你想象的喜欢你,就算他要娶别的人为妻为妾,你都可以装作不知道毫不在乎吗?”
“是。”
他扫袖而去:“真是恬不知耻,我平原尘错看你了!”
“殿下慢走,恕湾湾身体抱恙不能送殿下。”
景王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又把藏于书架中的香囊拿出来,盯着杏色香囊良久。
景王喜欢她,她预料不到;但是过程,不让它蔓延开去变得更复杂就是最好的办法。他的踏枝哥哥怎么样对她是她的事情,别人没有权利去问。
刚开始知道踏枝哥哥要娶响铃公主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不悲伤;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她逐渐冷静下来——一定要踏枝哥哥亲口说,她才会相信。
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关于踏枝哥哥的一切不是真的。相处这么久,虽然中间发生过龚小陌这件事,但是要说定王心中没有她,她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哟,这景王殿下何时也成了苏姐姐的入幕之宾?姐姐这天一阁真是找人喜爱。对了,小陌看景王殿下走时气匆匆的,姐姐一向口无遮拦,这次连景王殿下也敢得罪?”一个欠揍的声音传来。
苏湾湾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龚小陌,听她嘲讽的语气,苏湾湾也没有心情与她周转,只回以嘲讽:“景王殿下要来,是他的事,我也拦不着。倒是你,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怎么也闲得发慌跑到我天一阁来?”
“苏湾湾,我可是相府千金,你对本小姐放尊重点!”
“尊重?湾湾要怎么做才算得上尊重,是点头哈腰?还是唯唯诺诺?龚小姐,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意识到苏湾湾的怒气,龚小陌还打算继续点火——“哟,姐姐说得哪里话?姐姐有本事对妹妹这么凶,为何不去对那响铃公主如此?”
“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龚小陌理直气壮道:“姐姐生气了?妹妹说的可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呀,你知道定王要娶响铃公主,作为正式的定王妃,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你不是窝囊废吗?”
她反倒没有生气,而是缓缓地绕着龚小陌走了两圈,自信道:“龚小陌,当初救你,我真是瞎了眼睛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只是你要明白,对你忍让并不是因为怕你,而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你自己要作,我也没什么办法。”
“什么意思?”
她顿了顿,笑道:“你其实......不是真的喜欢定王吧!”
“你乱说什么!”
她绕开龚小陌:“个中真相,你比我清楚,顾全相国名声,我也不想挑明。天一阁要开门做生意了,恕湾湾不能招待龚小姐,龚小姐还是离去吧。”
龚小陌反而气道:“苏湾湾,你不过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别老是一副大局在手,胜券在握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让人看了很是恶心!要说什么就直接挑明了说。”
她下楼的身影一顿,回头对她娇笑道:“你要恶心就恶心吧,记住:别吐在天一阁。”
!!!!龚小陌气结,不一会儿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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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苏湾湾正在房里看书,却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没有人——
谁大半夜恶作剧!
关上门,继续看书。不一会儿,又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依然没有人——
谁大半夜有病啊!
如此反复三次,苏湾湾干脆就把门开着,看你还能敲出多大一朵花!
敲门声没有了,苏湾湾往外面望了一眼,看外面月光皎洁,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好,最近惜禾的事搅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湾湾,这么久了,你可有想我?”
抬眼望去,月华如水,越发将来人照得天人下凡,白玉面容上绣了一对纤眉长眼,弯俏长睫氤氲着一层薄雾,剑眉星目。鼻梁娟雅如羊脂玉一般,薄唇不点而红,妖娆异常。
她掩唇一笑:“我还以为玉王殿下再也不会踏足天一阁一步呢。”
他想说我很想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本王也只是恰巧路过,便上来看一看你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轻轻一笑:“恰巧路过?恰巧路过需要在门外站那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