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蓁的生母张姨娘是司马廉在岳州任知府时所纳。
司马蓁的外祖父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儒商,专营茶叶生意,将当地名茶君山银针运往各地出售。据说外祖父身家颇丰,当年张姨娘随父亲入京时携带了不少嫁妆更有京郊的庄子和城内的铺面。
只是看司马蓁现在的情况,这些嫁妆应当不在司马蓁手中才是。
司马廉此人在公务之余独爱茶之一道,再加之外祖父并无寻常商人的市侩,反而是儒生气息十足,两人一见如故,因此司马廉常去张府品茗。
张姨娘是外祖父的独女且排行最末,自小受外祖父和几个哥哥疼爱,一副天真烂漫的性子。
司马蓁有时不禁会想如果不遇见父亲,生母必定会在外祖父和几个舅舅的庇佑下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而不是落得郁郁而终的结局吧。
但是命运总是有那么多的偶然,一次父亲司马廉与外祖父在张府的花园里品新茶赏春光,二人侃侃而谈,谁知张姨娘也在花园中散步,听到说话声便循声而去。
二八年华的少女正是怀春,张姨娘自此迷恋上司马廉的人物才学,无法自拔。
要说司马蓁的父亲司马廉确实长了一副好外貌,身高七尺有余,面白而红润,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剑眉高鼻。目光炯炯,三绺长须垂胸,风神轩朗。
在古代司马廉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因此虽然比张姨娘大了近十岁,但看上去依旧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彼时司马廉早已娶妻,因岳州远离京城,太太林氏并未随赴任上。府里其他两个姨娘当时也怀了身孕,司马廉独自一人来到岳州上任。
岳州地处洞庭湖畔,自古便出美女,有诗云“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
张姨娘长得更是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清秀容貌,她整个身姿既柔韧纤细又带有五月春光和新开的花朵的青春朝气,均匀的身段,使人想起秀美的柳枝,碧玉般皎洁的面庞上,嵌着一对引入注目的丹风眼, 白净面皮和晶莹如玉的前额宛如一池清澈的湖水。
虽外祖父不舍张姨娘与人做妾,但挨不住张姨娘的苦苦哀求,又欣赏司马廉的才华,就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司马廉在岳州任上待了六年,司马蓁与司马瑜都在岳州出生,对于张姨娘和司马蓁来说那无疑是最美好的时光,张姨娘与司马廉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司马蓁那时经常能在张姨娘的脸上看见少女般的明媚的笑容,府中下人只知有一个当家主母,对他们姐弟俩也是照顾颇佳,更加上有外祖父家在侧,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司马蓁五岁时,司马廉被擢升为大理寺卿,从正五品一跃为正三品。
对于司马家来说这是大好事,彼时大伯父司马炎已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待了好几年,一直希望能再进一步。
父亲司马廉进京对大伯父是一大助力,后来大伯父也如愿坐上了吏部尚书的位置,离入阁只有一步之遥。
来到京城之后,张姨娘才知道司马家在京城算是二流家族,随着司马炎兄弟二人的崛起才慢慢开始有向一流家族迈进的趋势。
大伯与父亲早已分家,但住的并不远。
来到京城之后,太太周到的为他们打点好了一切,太太的周到让司马廉十分满意。
张姨娘同司马蓁、司马瑜三人一起住在了海棠苑。
刚开始的时候,父亲还经常去探望他们,可是后来随着应酬的增多,公事的繁忙,父亲很少再出现在海棠苑。
后来府里又来了姿容出众的谢姨娘,父亲便更是没了踪迹。
张姨娘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其他原因,脸色越来越差,面上总是怏怏的。
司马蓁七岁的时候搬出了海棠苑,住进了琳琅居,按规矩司马府七岁以上的孩子都要离开生母,女孩住进琳琅居学习琴棋书画针黹女红,男孩搬至外院读书习字。
自从司马蓁搬至琳琅居,便被限制了随意见张姨娘的自由,司马蓁虽然很不乐意,但想着还有瑜儿陪着张姨娘,便也耐下性子学习该学的东西。
谁知一月前忽然传来张姨娘病重的消息,司马蓁多次想去张姨娘跟前伺疾都没得到允许,等她来到张姨娘跟前时,张姨娘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司马蓁回忆起那一幕心还会一阵阵抽痛,回忆一下子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她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想来是原来的主人对此念念不忘,伤心悲愤。
张姨娘交了一块玉佩给司马蓁,还一再叮嘱她一定要想方法联系到外祖父和几个舅舅,那时才能将玉佩拿出来,否则只会招来祸事,并托她照顾好瑜儿,最后就这样郁郁的离开了她。
司马蓁和司马瑜都哭晕了过去,张姨娘只是一个妾,不能入司马家祖坟,也不能入司马家祠堂,最后还是李妈妈为张姨娘立了一个牌位让司马蓁藏了起来。
对于张姨娘最后的嘱托,司马蓁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