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红柳村,常海家。
沙指导员对几个游击队员们说:我们的大部队就要开过来了,蒙山城就要解放了。上级指示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分头到各村各庄各家各户,检查一下是不是准备好了担架,摊好了煎饼,备下了干粮。大家分头行动,半夜里听见驴叫之后,回来向我汇报。
大家答应一声,分头行动去了。
沙指导员让常海顺路把沙英和海龙叫来。
常海到了会长家里,会长正在磨房里,用骡子磨面。磨了一整天,骡子累的都拉不动了。常海说:“你干的不错,很积极,做了很多工作,大家都看到了。”会长说:“我丢人丢大了,老弟,没脸见人。”常海说:“改了就好,你支持抗日,干了很多事,大家都没有忘记。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老放在心上。”会长说:“是我一时糊涂。老弟,从一开始,我就真心支持抗日,你最清楚,是不?”常海说:“人心都有一杆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用老是记在心上。你先忙吧,别太晚了,早歇着,别太累了。我再到各家去转转,都在忙活,一夜都闲不住。姜豁牙子又来过吗?”“没有,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没有让日本鬼子打死的话,他再来,我非弄死他不可。”“只要我们坚持斗争,敌人并不可怕。姜豁牙子就算还活着的话,估计再也不敢来了。”“你放心,不用一趟趟地跑了,我保证好好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对叛变投敌的事,会长一直到死,都在心里表示深深地内疚。常海又说了一些宽慰他的话,就走了。
沙英的娘在厨房里摊煎饼,巧灵在烧火。沙英和他爹在堂屋里迭煎饼,煎饼摞的很高。摊了一整天,有七十多斤面,快手才能摊这么多。抗战很快就要胜利了,快熬到头了,就不用那么苦,那么累了。
常海带来了好消息,沙英、海龙和万山虎已经把三关口的情况摸清楚了。拿下了三关以后,切断敌人的增援,紧接着就攻打蒙山城。形势发展的很快,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为蒙山的解放做准备。常海让沙英去叫海龙,去他家里一趟。
在常海家里,沙指导员交代任务,儿童团监视敌人,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让沙英和海龙给八路军带路,攻打三关。
八路军游击队和民兵打紫荆关。独立团的一个营,已经把白马关堵死了,路挖断了,把敌人困住了。
沙英问万山虎干什么去了,沙指导员说,他给独立团带路。我们不能直对着敌人冲关,关那么高,敌人从上往下打,我们要吃大亏。
沙英说,咱爬到山上去,也从上往下打。沙指导员说,是呀,所以让你们带路。几个村庄的老百姓,要到山里去躲一躲,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带走。
带上飞抓和绳子,当天夜里,沙英、海龙就出发了。
沙英、海龙来到紫荆关外的路上,游击队已经在路上挖了战壕,向前后两个方面警戒。
他们碰见了好久不见的姚传明叔叔。
“瘸子叔呢?”海龙问。
徐超正在旁边摆弄小钢炮(迫击炮)。海龙跑过去,徐超说,就等你们了,如果你们早来的话,已经攻下关口了。
海龙问哪里弄来的小钢炮?徐超说,跟独立团借的。你爹很爽快,一说借,就让我扛来了。我学学这玩意怎么放。海龙说,我见过这玩意,还以为背着铁筒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徐超说,这玩意挺厉害,能隔山打牛。
沙英带着姚传明等十几个游击队战士爬紫荆关东面的旗杆山。关口两旁的悬崖峭壁上长满紫荆树。
游击队带着飞抓、干粮、水壶、枪支弹药,还有铁皮喇叭。
沙英、海龙在前边爬,爬上去之后,固定好飞抓,把飞抓的绳子顺下来,游击队员顺着绳子爬上去。
大家在半山腰上休息。
这山太陡了,沙英、海龙来探路的时候,没有爬这座山。能够顺利地爬上去,是跟着万山虎学的,没有飞抓,根本爬不上来。
今天夜里,就要在山顶上睡了。黑了天,就上不去了。
继续爬山,到山顶,准备睡觉。
沙英、海龙拔蒿草,分给游击队员,告诉他们说有蝎子,垫上这个,不蛰人。
姚传明说:“不愿意垫的就找光滑的地方睡,沂蒙山上的蝎子,比别的地方蛰人厉害。把蒿草给南方的弟兄们。老董,你是南方人。”对沙英说:“给你老董叔铺上。”
沙英把蒿草送过去。老董非常感动,再三对沙英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