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口,广友向沂河镇方向跑,听见脚步声和小车的吱扭声,急忙跑回来,对沙英说:“快快,来了,来了。”
沙英仔细听了听,“没有动静啊?”
广友说:“我跑······了一头汗,我跑的快,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怎么办?”
海龙说:“你和来峰在路那边,我和我哥在这边,把他们截住。”
广友说:“我······他······”
海龙说:“你害怕?你不想和来峰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走,到路那边去。”拉着广友到了路南边。
广友说:“咱几个人,能······”
沙英说:“靠咱几个肯定不行,一有动静,八路军游击队马上就围过来。你那么胆小?”
来峰说:“不是那一回跳井,让鬼子吓破胆了吗。”
广友说:“你那是放······屁,你才吓破胆。”
沙英说:“别老是说话,把耳朵支起来。”
海龙说:“听见说话也没事,咱是小孩,以为是走路的。”
沙英说:“把你的嘴闭上,闭上。一个劲叨叨什么?”
来峰说:“我听见动静了,你听?”
沙英跑到海龙这边:“来了,来了,别说话了。”
不多时,小车到了近前。四个人已经安装好枪头,挺枪冲了上去。
沙英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黄百利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沙英说:“劫路的,站住,不准动。都乖乖地站住。”
黄百利说:“几个毛蛋孩子,还敢劫路。拉家伙,砸断你的狗腿。”插住车子,抽出顶车的棍子,扑了过来。
红缨枪和顶车棍对峙,就要开打。
徐超听见动静,飞跑过来,端着手枪大喝:“住手,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你们被包围了。不准动,谁跑打死谁。”
姚传明随后跟来。
黄百利并不慌张,常年在外做买卖,自我感觉见多识广,问道:“长官,你们是干什么的?”
姚传明说:“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不是给你说了吗?走,跟我们走。”
黄百利说:“八路军游击队还劫路啊,你们不去打鬼子,三更半夜来劫路?哪有这样的八路军游击队?”
姚传明说:“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老百姓,家里的粮食都让日本鬼子抢光了,买点粮食吃。碍你们八路军游击队什么事?八路军游击队不能不讲理呀。你们不是说为老百姓打鬼子吗?劫路来了,和日本鬼子成一伙了,这算什么道理?”
徐超说:“你倒挺会说,我看你是啄木鸟掉进井里,光落嘴硬了。”
“我看你们不是八路军游击队,是汉奸,祸害中国人的汉奸。老百姓买点粮食不容易,让开,让我们走。”
姚传明说:“你的嘴还真行,怪不得让你来买粮食。你家里几口人?买多少粮食?这五车,不下1500斤,都是小麦,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什么样的人,吃这么好的粮食?”
“我······我照实说,我是粮食贩子。冬天没事干,贩点粮食卖卖。”
“我问你,你想到卖哪里去?”
“那你管不着。哪里贵往哪里去。”
“八路军有规定,不准往敌占区里贩卖粮食,你知道不?”
“不知道。你们八路军的规定,我怎么知道?”
徐超说:“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走,带走。”
黄百利说:“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凭什么带我们走?太不讲理了。你们是土匪。黄县长是我本家,我只要打个招呼,灭你一家老小,杀的孩丫不留。”
姚传明说:“你再咋呼,我搧你的嘴。我先告诉你们几个,乖乖地跟我们走,要想跑,那可是不客气。走。”
黄百利死活不走,说:“粮食我不要了,送给八路军游击队,对抗日我也要做贡献,我都捐了,放我们走,好不好?我是贩粮食的,八路军不让贩,粮食我不要了,家里大人孩子还都等着我们回去。”
徐超说:“你说的再多都没用。拉到那边沟里去,全部枪毙。”
那几个推车的人一听说要枪毙,就说我们跟你走,要枪毙,枪毙他,没我们什么事。推起车子就要走。
黄百利撒腿就跑,沙英、海龙、来峰、广友挺着红缨枪追了过去,沙龙伸腿把黄百利勾倒,黄百利爬起来再跑,来峰伸红缨枪扫了黄百利的腿,黄百利栽了几个跟斗,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了,又跑了几步,不再跑,把黄百利押回来,广友在后边捡了那张纸。
那是一张八路军的藏粮图,是假日本费尽心机收集情报,画出来的,比几车粮食重要的多。
姚传明示意黄百利推车,黄百利不推,让姚传明自己推。姚传明说:“我推倒不要紧,你这个家伙太不是东西。对你这种死不改悔的汉奸,没有别的办法,枪毙,只有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