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上架着机枪,喷着长长的火舌。因为是在夜里,敌人看不清我们的阵地,就胡乱扫射,子弹从头顶上飞过去,飕飕地响。
因为只有两条枪,轮不到儿童团员们打枪,海龙就扔手榴弹。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力气,扔不到汽车跟前,于是,他提着手榴弹跳出了掩体,向汽车跟前摸去。一直摸到十分危险的地方,才扔出去手榴弹,手榴弹在敌人的近前爆炸了。
一颗子弹穿透了海龙的耳朵。
海龙卧倒在地,民兵立刻冲上前去,穿上棍子,把他抬了回来。
海龙捂着耳朵,疼得嗷嗷叫,一个劲地骂:小鬼子,****他奶奶,打了我的耳朵,******,小鬼子,我炸死你??????
押车的鬼子先是在汽车上扫射,后来都躲到汽车后边,向我阵地扫射,火力很猛。沙指导员跃出掩体,摸了过去。眨眼功夫,摸到敌人身后,当当几枪,潦倒了几个鬼子。
游击队来的刚刚好,人多枪多,火力猛。
激烈的枪声过后,枪声渐渐稀落了。民兵们手持大刀红缨枪,勇猛地冲上前去,消灭顽固抵抗的敌人。鬼子被我包围,举手投降。
战斗结束了,缴获了十八只快枪和一挺轻机枪,一共炸死了八个鬼子,三个鬼子被俘虏,其余的都逃跑了。
海龙的耳朵流着血,霍霍地疼。他捂着耳朵,一个劲地叫骂:“我的耳朵叫鬼子打中了,我的耳朵,我****奶奶,哎哟,哎哟。”
运粮队拥上前去,装运粮食和面粉。车上也有棉大衣和毛毯,都装到车上。沙指导员跳到一辆汽车上,发动起来了,他随即招呼儿童团员们:“上车,快上车。”沙英、海龙、广友、来峰爬上车,沙指导员载着他们,向抗日根据地方向开去。
他们从来都没有坐过汽车,坐在汽车上,高兴的手舞足蹈。海龙高兴的连耳朵也忘了疼了。到根据地时,天亮了。
运粮车队行走在山路上,车队过后,有人拿着扫帚在清扫路上的面粉痕迹。
天宝山抗日根据地。
山上的消息树倒了,秋嫂和民兵、儿童团各自带着武器,从村里跑出來,隐藏在山坡上,看着汽车向村里冲过来。
只有一辆汽车,后边没有鬼子,哎,这是怎么回事?车上怎么还坐着几个孩子,奇怪啊。打不打?汽车上拉的什么东西?看不清楚。
汽车冲进村,在秋嫂家门前停下来。
沙指导员跳下车,“孩子们,到家了,下来吧。秋嫂,秋嫂。”
秋嫂从后边跑过来,“来了,来了。还以为是鬼子的汽车呢,怎么这么大胆,敢开着汽车往根据地里闯。怎么是你?”
沙指导员说:“劫了鬼子四辆汽车,我开回来一辆。赶快卸车,卸车。都是白面,够吃一阵子的。”
民兵们急急忙忙地卸车。
沙指导员说:“秋嫂,孩子们都饿了,忙活了一夜,弄点面,擀点面条,给孩子们喝。
秋嫂答应着,看到海龙捂着耳朵,问道:”怎么啦?受伤啦?”
海龙说:“让小鬼子打的。”
沙英叫了一声:“大娘。”
秋嫂说:“这不是那个谁吗?头两天来过。”
沙指导员指着海龙说:“就是因为他,和金大蛋干上了。”
“快快快,我给你杀杀”,秋嫂说着,把海龙领到屋里,用棉花蘸了酒,给海龙擦耳朵,疼的海龙呲牙咧嘴。“就差这么一点,孩子,你就没命了。太玄乎了,了不得。”
沙指导员说:“这孩子傻大胆,太冒失,不让他往前跑,不听,非往前跑不可。”
秋嫂给海龙擦好了耳朵,就去擀面条,用的是刚刚缴获的敌人的白面。英子在厨房里烧水。
沙指导员斜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沙英他们几个,倒在院子里的柴禾窝里,也睡着了。海龙的耳朵用白酒擦了擦,也不用包扎,疼过了一阵,后来也睡了。
秋嫂盛了几碗面条,放在案板上。到院子里,想把沙英他们叫起来,见他们睡的很香,又不忍心叫醒他们。
案板上的面条凉了,他们还没睡醒。
等了许久,总算醒了。
喝着用敌人的白面擀面条,雪白的面条,喷喷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