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蛋家里,屋里点上了灯。金大蛋陪着佐藤喝酒。
金大蛋说:“太君,天不早了”,用手比做八字,“路上小心这个的埋伏。”
“毛猴子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你的,大大地好,官复原职的干活。”佐藤瞪着充满血丝的醉眼说。
金大蛋急忙作揖道:“拜托拜托,想当初,我和你配合的,就像一个娘的孩子似的。”
一个鬼子喝多了,滑到桌子底下,吐了一地,另一个鬼子把他拖出来,拉到里间屋里金大蛋的床上。
桌子上的菜不多了,佐藤拿筷子敲着碗,说:“你的,上菜大大的,上菜。”
金大蛋站在屋门口喊:“快上菜,上菜,辣子鸡怎么还没上来?”
浪金花说:“早端上去了。八个菜都上齐了,还要什么菜?”
“辣子鸡,我说的是辣子鸡,根本就没有辣子鸡。”
“让那个孩子端的,怎么会没有呢?”
“哪个孩子,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谁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再炒一个,赶快端过来。”
“没菜了,不炒了。怎么还不走?喝到什么时候?”
“都喝晕了,还叫上菜。要不,你再煮几个咸鸡蛋?”
“煮你奶奶个腚。一个个都是烧饼铺里的耗子,吃货。太能吃了,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以为这些狗东西天天山珍海味呀?出来就是抢,那么好抢?”
“我一口还没吃呢。”
“那你赶快吃呀。”
“光侍候你这些日本爹了。日本鬼子比你爹还亲。”
“我看你是放屁攥拳头。”
“怎么着?”
“臭来劲。再煮几个咸鸡蛋,快点。”
一帮鬼子都喝多了,胡言乱语起来,有的哭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一个鬼子唱起了歌,呜呜呀呀地起唱了起来,悲悲切切的。
樱花,樱花,盛开着
就现在
明白了自己瞬间即逝的命运
再见了,朋友
在分手的那一刻
把那不变的心意
现在,对于现在的我
不知能否说出口
那不经修饰的语言
那祈祷你充满光辉的未来的
真正的语言
变化无常的街道
好象在催促我们一样
······
浪金花端着咸鸡蛋,见鬼子们在唱歌,对金大蛋说:“怎么还唱上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他们滚蛋。赶快把他们撵走。”
金大蛋说:“有一个已经喝醉了,睡了,在里间屋里。”
“里间屋里?哪个里间屋里?”
金大蛋向睡觉的屋里指了指。
浪金花急忙走进屋里,看了看,跑出来说:“怎么睡我床上了。****他八辈祖奶奶,我去叫八路军游击队。”着,向大门口跑去。
金大蛋追出来,一把拉住浪金花:“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走了就没事了。你就别再找事了。”
“你怕我不怕。”
“八拜拜了七拜,就差最后一哆嗦。咱这不是求佐藤办事吗?”
“你就是官迷心窍。”
“你那叫胡说。不给吃不给喝,那你就给他命。你不要命了?日本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西屋里,伪军往口袋里装白饼,说是给站岗的弟兄们带着,他们连口水都没捞着喝。凤鸣跑进屋来,跟杨队长耳语。
一个伪军跑过来,对着浪金花喊:“没饼了,快上白饼。”
“都和三回面了,没了。一帮子猪,比猪还能吃。”浪金花说。
伪军说:“没了再擀呀。”
浪金花骂道:“擀你奶奶个腚。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托生的。”
“吃你几张烂饼,有什么了不起?”
“我去叫八路军,看你们还吃不吃。我叫你吃枪子。”
金大蛋说:“别胡说。你跟他生什么气。这些狗东西都是跟着来喝汤的。没有皇军,哪里有他们狗啃的骨头。”
伪军骂道:“你那叫放狗屁。你啃骨头的时候忘了?现在你想啃也啃不上。先干了你个龟孙。”
“好好好,怨我怨我。我算让你欺负到家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金大蛋不得不服软。
“你说什么?不跟谁一般见识?你有什么了不得?”伪军也喝多了,来了脾气。
眼看着就要闹起来,杨队长急忙劝解开,没再闹下去。
浪金花拍着腚,骂骂咧咧地回厨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