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望着脚下咿呀乱叫的小孩,祁象突然觉得很头痛。特别是察觉到众人眼中的类似于审视的目光,他更觉得一阵压力山大。
他不动声色,想要悄无声息把脚挪开。
没有想到,小孩仿佛认准了他似的,看到他不抱自己,干脆自力更生。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攥紧了他的裤角,然后奇迹般地,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小孩似乎也很满意自己取得的成就,一边抖着小短腿,一边嗬嗬稚笑。
看到这个情形,祁象不敢挪动了,就怕一抽脚,小孩摔上一跤。那他今天,恐怕就不要指望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祁象僵硬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求助的看着陈浮图等人,希望有人赶紧过来,把小孩抱走,帮他解围。
陈浮图好像听见了祁象的心声,慢慢走了过来,却没有抱起小孩,而是问道:“你是?”
很平和的疑问句,祁象却仿佛感受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扑面而来。他隐约有个感觉,如果自己回答不当,说不定就会面临一场滔天大祸。
“我……”祁象才想回答。
就在这时,江百万站了出来,笑呵呵道:“伯父,这是我带来的……秘书。他还年轻,不怎么懂事。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关键时刻,还是江老大靠得住啊。
祁象感激不尽,然后立刻发现,来自陈浮图身上的压力,果然消散了大半。
“秘书……”
旁边许多人,也纷纷收回了寓意不明的目光。一个秘书,地位和他们相差悬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自然不需要再多加关注。
此时,陈浮图脸上露出笑容,和颜悦色道:“小伙子,看来我这大孙子挺喜欢你的,你就陪他玩一会儿吧。”
“呃……好!”祁象很识相,连忙弯腰伸手,小心翼翼把小孩抱了起来。
胖乎乎的小孩,分量也不轻。不过很干净,白白嫩嫩的,浑身散发出奶香气味。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这时候他恐怕也忍耐不住,要掐捏一下小孩肉乎乎的小脸蛋。
但是考虑到这样做,可能存在很大的风险……
祁象尽力克制这样的冲动,不自然的抱着小孩。相比他的生疏动作,小孩却十分的兴奋,小胳膊小腿,不断的贴在他的身上,抓来抓去,使劲的撒欢。
没人逗弄,小孩就嗬嗬直乐,笑得十分开怀,天真烂漫。
看到这个情形,一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小孩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活泼欢乐过……
一时之间,厅堂的气氛有些诡异,陷入了沉寂之中。
不过很快,陈浮图就反应过来,开玩笑似的说道:“小伙子,看来你挺会带小孩子的,要不然,你干脆辞了秘书工作,来我家当保姆怎么样?年薪百万,包吃包住……”
在这么一瞬间,祁象真的有些怦然心动。
年薪百万啊,还包吃住,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工作。普通人打拼一辈子,未必有这样的年薪待遇。
祁象只想到薪水待遇,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些人的神色莫名。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无论古今,无数的事例告诉大家,上位者身边的心腹、亲近的人,都是不能得罪的对象。
明代的大太监就是典型的例子,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等太子长大了,登基成为皇帝,立马摇身一变,成为了手执重权的宦官。
那种情况下,才有所谓的立皇帝刘谨,九千岁魏忠贤等权宦出现。
不说古代,就拿现在举例。领导的司机、秘书,一般可以视为后备干部候选。许多领导本身,就是通过给别的大领导当司机、秘书,然后才得到了赏识、提拔。
这是一种风气,官场上的常态。
如果说,祁象真成了陈浮图长孙保姆,那么过得十年八年,陈浮图长孙大了,不需要保姆了。以这十年的情分,肯定足够祁象换来一场富贵,前途远大啊。
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在场的许多人,也要从不屑一顾,反过来讨好他……
不过陈浮图,好像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道:“中流,中雾,走,去书房看看你们带来的礼物。”
“好……”江百万和云中雾连忙点头,颇有深意的看了祁象一眼。
实际上,许多人都清楚,陈浮图未必是在说笑。只不过,陈家家大业大,做什么事情,肯定不会草率。尤其是关系到第三代长孙,肯定是要慎之又慎。
不把祁象祖宗八代调查清楚,确认他身家清白之后,肯定不会让他进陈家大门半步的。
祁象没意识到这一点,看到陈浮图转移了话题,反而暗中松了口气。
年薪百万,他肯定有些动心。不过想到要照顾一个性情反复无常,指不定什么就哭闹起来的孩子,他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头疼。
最重要的是,一年赚一百万,对现在的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