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鳖闪入水底的速度极快,我落入水底的一瞬间眼见着老鳖低头朝水深之处遁去……我原以为这水下面依旧不深,却不曾想我伸直了腿却并没有蹬到河底,身子反而直直的向下面沉去。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浸入水中,加之我的游泳技术基本上等于零,所以此时的我也顾不上其它,两只手不停地在水里扑腾着……
我最终被棚子捞了上来,方红的泳也游的很好,她帮着我将登山包捞上来,我们三个人坐在岸边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山间的空气。我们再一次经历一番生死考验,不知道是因为生命力过于顽强,还是真如那戏文里所说的,我们是阎王爷不收,小鬼不要。总之我们再一次看到了这明媚的蓝天,飘渺的白云,刺眼的阳光,青翠的树木,鲜艳的花朵……这些都是几番经历过死亡考验的人首先想到的东西!
我们坐在岸边上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方红红着脸,依然不敢看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经历了这番争斗,身上的衣服被老鳖和狼撕扯的仅剩下半条齐膝的裤腿,那半条腿早就顺着我的大腿根被撕掉了,坐在地上就能够看到我的内裤边!棚子打哈哈说:“我说老杜,你这仗败的,连一身完整的衣服都没落下啊!”
我抬起头看了棚子一眼,棚子这一身也比我强不了哪儿去,他的那条裤子虽然裤腿还在,但也被狼抓挠成一条一条的,稍稍有风吹过,那布条就会被掀起,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棚子那腿毛十分旺盛的大腿!我对棚子说道:“你他妈还不是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棚子咧嘴笑了,并没有反驳我,他坐在地上,撩起自己腿上的布条,查看着那些和野狼搏斗所留下的伤口,那伤口愈合的非常快,虽然还能够看到裂开的痕迹,但此刻伸手扒开的话,却可以发现那肉与肉之间的撕裂处早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长和在一起!我身上的伤痕也是如此,虽然还不清楚这河水里到底含有哪种物质,但是我很清楚,这伤口确实是真的愈合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三个人里只有方红身上最完整,她除了身上的衣服因为落入水中而显得湿哒哒,其余的连块皮都没有擦破!说这些,我并非是抱怨,相反,我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明我对方红有好感,那个年代男女之间的距离是分隔的十分清楚的,从客观角度来说,方红仅仅只是我的一个同志兼好友;从主观角度来说,方红并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类女孩儿,你也许会说如果仅仅只是同志的话,那么不足以为其豁出性命。但是在那个年代,这种关系胜过于任何关系,并且那样做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
如今我们所处的方位应该已经在将军岭的深处,从昨天天黑开始,我们就已经跟丢了那两排牛蹄子印,现在又贸然走出了这么远,本着客观实际的立场,我们再找到这两头牛的脚印的概率已经非常低了。虽然我们此时并不能排除那两头牛已经被狼吃了的可能,但是方红说,活要见牛,死要见到骨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两头牛已经被狼吃掉的话,我们就必须继续找下去!那个时候的人都太执拗,特别是像方红这样经历过组织的培训的人,为了完成任务,是真的可以不要命的。
此时的天色再一次暗下来了,我们不能继续停留在原地,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天一黑下来,那么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事情就很有可能再一次重演,而这一次我们要想全身而退,实在是太难了!我们靠着大致的方向感,摸索着继续向东赶去,这东面是一片林子,我们越走越深……
路上为了给方红壮胆,棚子专门讲了不少的小笑话,其中有很多都是当年我们在东北插队时候所经历的真事儿!那时候农村里的人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当时开展了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每个小队都开办了“民校”。我和棚子都属于“高文化”人,所以晚上我们就教小队的人识字,白天和他们一样到地里干活,挣工分!棚子讲的就是当时有一个文盲不接受民校的教育,吹牛说自己啥都懂,结果有一年过年贴对子,他托棚子为他家写了几副对联,回去后误将一副“肥猪满圈”当做横批,贴在了门框上,结果被全小队的人嘲笑。棚子三两句话就把方红逗得哈哈大笑,氛围稍稍的显得活跃一点。
我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一路上所经历的事情,我问棚子道:“彭司令,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你说究竟是狼怕这老鳖,还是这老鳖怕狼呢?”
棚子满不在乎地答道:“这有什么难说的,很显然是这老王八害怕狼啊!”
我摇摇头,将我拦下狼群之后的事情他们说了一遍。我说:“如果说是老鳖害怕狼的话,那么这狼为什么听到老鳖的叫声之后放弃咬死我,而是拖着我丢进河里?如果说是这狼害怕老鳖的话,那么为什么昨晚上在河边的时候,老鳖听到狼叫之后,会迅速地撤进水里?”
方红说:“也许它们是谁都不怕谁的,昨晚上在河边只有那一只老鳖,如果狼群围过来,那它绝对应付不来,所以才会逃开。而在水里的话,肯定是老鳖更厉害,但在岸上的话,狼就要占绝对的优势了!”虽然说方红的这番话不无道理,但我却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