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突然说我爷爷的这本笔记是个密码本,他这个存在感十分稀薄的人,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倒是让我牛玲着实有点不适应。
我就问他何以见得。他说的理由让我很让我受伤。他说以前有个女孩子很内向,很委婉,用过与这种很相似的方法给他写过情书。他当时觉得挺有趣,但是苦思了一夜也没搞清楚!最后亲自问了那女孩才知道,那个女孩也是他所有恋情中相处的最长的一个。
每当小个子说起他的情史,我和牛玲都是当笑话听的,非常的有趣,虽然小个子总是一如既往叙述的断断续续,磕磕绊绊,词不达意。于是我们俩都不约而同的正了正自己的身子,饶有兴致的催促他快说说看。
于是小个子抓耳挠腮,满脸通红的磕磕巴巴的说道:“她当时送了一篇手抄的文章给她,非常的工整,但是排序的方法比较怪,有些地方是参差不齐的,同时文章的尾部附着她的手机号码,手机号码用分隔符分隔成几个数字组。最后里面夹了一张字条,写着:请用我的号码解读我藏在字里行间的心意!我想了一晚上都抓不住重点。第二天我就打电话过去问她,她和我说了解读的方法。方法其实很简单,数字是纵横坐标,一组数字就是一个字,对应着排列出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小个子说道这里就停了,我和牛玲等了半晌不见他继续(对小个子来说这非常正常),才试探性的问他:“没了。”小个子点点头。
我急道:“小个子,你别脱了裤子不放屁啊,重点呢?你们后来怎么相处的,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又是怎么一个结果?”我意犹未尽之下,完全忘记了哪个才是重点了!
看我有些跑题,牛玲连忙咳嗽一声说:“这个小个子已经表述的足够明确了,老钟你就不用多问了,剩下的就留着自己慢慢去想象吧。”说着对我连使眼色。我莫名其妙,也只好闭嘴不说,心中老大纳闷。(后来牛玲说小个子的这段感情一直是他心头的伤,那个结局很悲剧。)
小个子回到正题说:“我觉得这笔记应该就是密码本,我刚才就在想这个可能性,听了老钟吹他爷爷的文采后,就更加确定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很大。”
我听了气道:“第一,我他娘的真的没吹牛,你们怎么就是不信;第二,你有解读的思路没有,没有就罚你半小时内不许说话!”小个子摇了摇头,脸色居然还有点庆幸。我心想,难不成我这惩罚还正中了他的下怀?
牛玲皱了皱眉头道:“不管现在有没有思路,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至少给我们提供了方向。我们就把它当做一个密码本试着破译看看,老钟你的任务十分艰巨,除了密码本所有的东西都记在你的脑海里,虽然我们比你更迫切的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恨不能替你把这些繁琐而沉重的工作完成了,可是我们俩只能在一边帮你打气加油,想想也着实令人扼腕!”
看他冠冕堂皇的把这个沉重的任务推给了我,我心想大概是他想到了刚才对那些数字的是那一番让人抓狂的排列组合了,我他娘的才不上你们狗当。于是说:“你也别先下定论,只要我愿意,所有的工作都可以移交给你们俩,我去蒙头睡觉去!”听我这么说,牛玲也找不到理由辩解了,讪讪的笑了笑。
闲话休提,说干就干,当下我们明确的分了工,我写给了他们每人十组数字,全部来自于第一张地图。让他们先各自为战,打开脑瓜各显神通,到时候再汇总讨论。
其实我们对小个子提出的想法是明贬实褒,心中已经十分认同他的想法了,所以都干劲十足,小个子自己就更不用说了,简直跟打了鸡血似得,连话都说的流畅了许多。
因为数字有很多,而所谓的密码本只有一本,僧多粥少之下,催促、埋怨、问候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实际效率可能比我自己干还要低,我都为自己刚才的工作安排感到惭愧,碍于自己的自尊心才没有叫停,但让我十分奇怪的是他们俩个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点,一个劲的哄闹,还乐此不疲。这场面都有点失控了,他们俩都开始暴力型的你争我夺起来,啪的一声,笔记本不偏不倚飞到我的两腿之间,我连忙捡起来,打个哈哈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话刚停,我就发觉不对,笔记本正好翻在54年7月13日的一篇,日期有涂改的迹象,先写了日期,然后划掉,但又划的不深,只有浅浅的一条,年深日久,淡的几乎看不见了。粗一看,就变成了13。54。7。13这样的日年月日这样的排列。强迫症患者总是令人吃惊,我看着特别的别扭,反复看了几遍,甚至还轻声读了出来,一下子我被54这两个字吸引了,这不就是之前讨论过的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数字吗。尤其是5,第三位的数字全都是5,而第四位出现频率最高的是4。我略想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爷爷的笔记记录全是50年代的事,那么如果数字组对应的是笔记本的话,无疑前面六个数字就是每篇日记的年月日,而后面的数字必然就是这篇日记的每个字的纵横坐标了。我马上用第一张地图的最后一组数字对号入座,结果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