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上的箭还给他,开玩笑道:“老人家,你这箭真是天下少有,不但造型奇绝,而且霸气冲天,你这一箭,差点没让我尿裤子。”
老人接过箭,只是满脸歉意的温厚笑笑,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他在山里待的太久了还是实在不习惯用汉语来表达,亦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他让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几号的木讷小个子,不善于交际。(小个子在陌生人面前,从来都是冷酷到底,倒不是他耍酷,像我和牛铃这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确实是不善言辞)
我看看牛铃,意思是让他试试,能不能撬开这老人的嘴巴。牛铃用他的牛眼瞪了瞪我,轻轻摇头,却又看向小个子。
小个子马上会意,用家乡话和老人攀谈了起来。老人家看着小个子,满脸的皱纹逐渐舒展,话匣子一打开居然滔滔不绝。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却摘下自己的巨弓递给了我,倒好像在他的眼里,我也是应该听得懂他说的话似的,可惜我是鸭子听雷,确实半句都没听懂他的鸟语。
我微笑着,出于礼貌接过他的弓看了看。谁知一见之下,我是又惊又奇。他这把弓哪里是什么巨弓,只是把两张一模一样的弓组合在了一起,弓把上还用牛筋均匀的缠着三颗奇怪的珠子。这让我云山雾罩,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意。
按理说,如果他要追求弓的强度,只要增强弓体的强度就可以了,何必要两张弓绑在一起,岂不是既笨拙又不实用?
我满脸疑惑的把弓递给牛铃,求他解释一下。
一边的一老一少,家常拉的正欢,一边的牛铃和我一样一脸疑惑。
牛铃沉思良久,最后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这老人家怪有意思,处处透着怪异,都说深山里藏龙卧虎,咱们不会是走运碰到了高人隐士了吧?”
我嘬道:“你见过高人隐士,有这么满脸忧容,心事重重的吗?好像有天大的事装在心里似的。”
“兴许他正在为找不到能传承他衣钵的天赋异禀的徒弟发愁呢,这事难道还不够大吗?哎,说真的,你看我的天赋,够不够格?”牛铃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那两张弓,满脸的憧憬之色。
“我呸,要有也应该是小个子第一,说出来怕你伤心,第二个照样轮不到你!”
“我了个擦,这方面,小个子第一我勉强能接受,这第二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呀,你可真是背着唢呐上飞机,吹上天了。”
“奶奶的,我没说我是第二,哥也不当二。你第二?我就哈哈了,还想着做高人的徒弟,嘿嘿,你这是泥鳅跳龙门,痴心妄想。老子不跟你扯淡了,也不知道这爷儿俩的鸟叫声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咱们歇了也有半天了,牛皮也吹了一火车了,该干点正事去了。”说着我站了起来。
我们在峰顶转了一圈回来,全傻眼了。峰顶上除了有几棵松树以外,居然光秃秃的连根杂草也没有。我们这一次进山只带了一条百米长绳,找不到绳索的替代物,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座陡峭的悬崖的。也就是说,我们三个要被困在这峰顶了,呃不,还加上一个自己跑来送死的老头。
牛铃也傻了,但还是不死心的到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藤条。我们都知道,徒手攀岩下去比上来难度不知道大了几倍,在这种绝壁上,我们要是这么做,无异于送死。
我们一脸死灰,坐回到小个子身边,想告诉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只是看到他们专注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扫他们的兴,也许这是他们这一生中最后一次愉悦的谈话了。
等等,情况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小个子的脸上丝毫没有愉快的神情,反而跟老人一样,挂着淡淡的忧伤。我擦,说好的愉快的说话呢,我心道。
也许是老人家的嘴巴终于适应了说话的节奏语气,他们俩早就已经重新切换到用汉语交谈了,也许这也是小个子的一点细心之处,也是他作为这里的地主,应该考虑到我和牛铃的感受的。
我和牛铃少有的安安静静听完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加上小个子不时的补充,我们听出了一个大概,心中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同时也终于明白老人家为什么会这么忧伤。说心里话,我并不太愿意去相信我听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这位老人和小个子家一样,也是世代猎人传家,所不同的是他们家人丁兴旺,特别是男丁。
老人家姓蓝,已年近花甲,十里八村的人都叫他蓝头,因为他是这些村里公认最好的猎人,有个猛兽伤人、野猪祸害什么的事大家都找他牵头。由于他威望高,再加上叔伯兄弟子侄众多,只要他点头,一呼百应,光自家亲族就可以组成一支上规模的猎队。
蓝头的爷爷辈一共是五兄弟,父亲辈有七兄弟,这样的枝叶铺散开来,形成庞大的亲族群。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爷爷辈,五兄弟每一个都是个顶个的王牌猎手,在宗族中算是十分出类拔萃的,而蓝头的父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兄弟五个都以猛兽猛禽为名,从大到小依次是虎、豹、熊、鹰、彪,并且每个人的右手臂上都有相应的小小纹身,蓝头的爷爷是老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