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彬?一个御前侍卫,一个千里境强者,不在皇宫里尽职,却跑到这北疆之地,要做什么,看来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
卫安邦当然明白,这左彬与黄公公前来的目的仿佛,带来的都是宫里的意思,也正因为这样,他本就烦闷的心情愈发不悦。但是卫安邦只能忍,他没有再管即将爆发的三公主,转身出去迎接左彬,抑或,圣旨。
黄公公自然也知晓左彬前来的意义,因此他是第一个踩着小碎步出去的,也正好赶上左彬风尘仆仆的身影。黄公公面露喜色,叹道:“哎呀,左副统领也来啦,真是好久不见。”
左彬年纪不过三十,面若石刻,身形高削,一身侍卫服看上去有些灰败,看得出是一路兼程赶来。他与黄公公点头致意,彼此心照不宣,却没有立刻搭话,而是等卫安邦出来之后,这才拱手行了一礼,正了正衣冠,肃然道:“卫将军,左某身负圣上口谕,还请借一步说话。”
卫安邦也不意外,微微点头,携左彬行到一旁。
这时众人才看到左彬身后还有一人,须发花白,却自有一股强者气息。
江平一见此人便心中微冷。
正是那日逃走送信的骆远中。
骆远中自然也看到了江平,视线扫过,又见黄公公身旁的小文子,眼中有寒芒闪过,不过却没有任何表示,他心念一动,直接穿过众人,来到先锋营营帐,终于看到了想见之人。
骆远中再难掩激动之色,枯槁的脸上竟涌起阵阵潮红,尤其是看清三公主现在落魄的模样,骆远中更是心痛不已,长揖到地:“骆某救驾来迟,枉公主受苦,实在罪该万死!”
三公主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将他扶起,说道:“骆长老何出此言,当日情势紧急,实乃迫不得已,更何况本宫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骆远中看着一身男装、满脸尘垢的三公主,对其数日来遭遇感同身受,悲痛道:“南人竟敢如此待我青河公主,骆某就算是拼死一搏,也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三公主问道:“骆长老可见到了我姐姐?”
骆远中点头道:“骆某当日奋力脱身后,先去了大同,将公主被掳之事传与格策大将军,然后快马加鞭赶往南国皇宫,持公主信物,几经波折,总算是见到了大公主。”
他身为青河人,因此也不叫岚贵妃,依然按照旧日称谓。
三公主急切问道:“姐姐可有说什么?”
“听闻了三公主所受苦难,大公主自然生气,连夜便去见了南国皇上。那****一直在外殿等候,大公主与南国皇帝聊了许久,最后派了御前侍卫随骆某一起赶来。”骆远中说到这里,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道:“这是大公主写给三公主的亲笔信,大公主心中挂念三公主,只是一朝入宫,便难以步出,只能托骆某转交。”
三公主接过姐姐的信,心中欢喜,说道:“姐姐当初与我最为要好,她的难处我自然知道,你让她不用担心。”
骆远中听三公主的意思是还要自己传话,不由得犹豫道:“当今之际,应该是立即护送公主前往大同,传话一事,骆某之后定当送到。”
骆远中身负送亲之责,自然以此事为重。
三公主也不强求,自顾拆信。
此时营帐外,卫安邦与左彬已经回来,观卫安邦神色严峻,似乎事情还在往更为糟糕的方向发展。
左彬看着一脸疑惑的众人,沉声问道:“江平何在?”
江平没有丝毫迟疑,站了出来,躬身道:“镇北军将军座下副将江平,见过左副统领。”
左彬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心中有些赞赏,口中却道:“你可知罪?”
末将不知何罪之有?江平本想这般反问,但是看了看卫安邦的脸色,强行忍住,道:“还请左副统领示下。”
“以下犯上,挟持青河公主,有损我南国威名。眼下北蛮犯境,正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有什么要说的……这问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要说遗言的样子?江平可不想死,因此不想说遗言。
“好一个犟脾气。”左彬轻哼一声,说不上是赞赏还是动怒。
卫安邦这才缓缓开口:“江平听令!”
江平呆了呆,一脸绝望地看着卫安邦,心中五味杂陈,轻声应道:“末将在。”
卫安邦说道:“鉴于你不守军令,置我南国于危机之势,本应严惩,但当今战事将发乃用人之际,本将军暂且留你项上人头,希望你奋勇杀敌,将功赎过,若能打败北蛮人,功过相抵,便饶过你一条小命!”
江平惊得说不出话来。
卫安邦眼中含笑,问道:“你可有异议?”
江平终于从天差地别的心境中反应过来,跪地叩首:“末将定当诚心悔过,誓死杀退北蛮!”
江平想不到,就连卫安邦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但是细细一想,他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正如同黄公公的一开始来表达的意思一样,朝廷渴望战争,希望卫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