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眉头紧紧地皱着。
这段时间,有一个麻烦一直困扰着他,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此事,他已经数夜未眠。
“哟,这不是马长老吗?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里来了,快请坐,快请坐。”王富贵前倨后恭地迎了上去,用衣袖在一张本就光亮无尘的雕龙靠椅上擦了擦,随后对着店小二喊道,“快去,上好茶!”
小二连忙向着后院跑去。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走上前去,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王掌柜,今天来你这里,就是想问一下,你这里可有一种名叫万鹤苏心草的灵药?”
“万鹤苏心草?”王富贵念叨着这个名字,陷入一阵思索中,总觉得有些耳熟。
猛地,他一拍额头,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总算想起来了——在之前那个少年所写的药方里,不就有万鹤苏心草吗?
见到王富贵的神情,中年男子不禁心头一动,脸上露出大喜过望之色,带着期盼地急道:“王掌柜,你这里真的有万鹤苏心草?”
这个药名,是中年男子是从一本古书中查到的,在这之前,他连听都没有听过。但是,这味灵药是解决他当前难题的唯一希望,他已经跑遍了方圆数百里,问了一家又一家,根本就没人听说过这种灵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问着了。
中年男子怎能不激动?
“马长老,不瞒您说,您刚才所说的万鹤苏心草,我今天是第二次听到。在您之前,我见到有人写了一个药方,里面就有用到万鹤苏心草。”在中年男子面前,王富贵不敢隐瞒。
毕竟,整个万青镇都是依附着万青宗而存在的。
而这个马万邦马长老更是万青宗的内门长老之一,而且还是万青宗炼药堂的副堂主。
若是开罪了他,以后就别想在这方圆数百里内立足。
“药方?”马万邦神色大喜,连道,“那药方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王富贵神色一变,知道坏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马长老,那药方……药方……它没了。”
“没了?”马万邦脸上的喜色消失,随之微微一沉,眉头紧皱,以为是王富贵怕自己贪了他的药方,不肯拿出来,随即不悦地道,“那你可记得药方中都有哪些药物?还有,是什么人写的药方?”
“药方是一个少年写的,好像有什么……万花似海虫,千姿百媚露,还有……万鹤苏心草,还有那个什么根……”王富贵一脸努力回忆之色,可惜,他根本记不住多少,能记下这几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赶紧给我想,一定要想起那个药方来。”马万邦沉声喝道,其虎目微瞪,脸色颇不好看。
他已经认定,就是王富贵舍不得拿出药方来。
而能用到万鹤苏心草的药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药方。
意识到这一点的马万邦,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毕竟,如果能得到这张药方,便极有可能解开困扰他许久的难题。
但是,想要让他拿银两出来,从王富贵这里买走药方,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哼!你一个依附万青宗而生存的小镇中的药堂掌柜,还想坐地抬价?
老子今天不仅要把药方拿到手,还一分钱都不会给。
看你这老小子有几个胆,敢不交出来?
这种事,马万邦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见到马万邦的脸色,王富贵吓得心头一哆嗦,连忙焦急地向着店外张望去,只见一团半张开的纸团静静地躺在大街上,不禁,那心里跟见了宝贝似的,一阵大喜,连忙跑了出去,准备捡起来。
可是,刚跑到那里,王富贵却是愣住了。
要不要这样啊?
好不准,偏不准的,刚才就那么一扔,居然就把这纸团扔在了牛屎上?
现在,上面沾上了牛屎,自己是捡呢?还是不捡呢?
王富贵的脸上,全是纠结之色。
“王掌柜,你这是怎么了?”觉得有些奇怪,马万邦随即跟了出来,而当他看见地上那团沾了牛屎的纸团时,心头一阵恍然,不禁面色一沉,“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这就是那张药方吧?”
硬着头皮,王富贵满脸心虚地点了点头。
他真怕马万邦把他给就地分尸了。
马万邦低头望向那张药方,眉头皱了皱,甚至都有些想弯下腰去把药方捡起来看看,可是,看着那上面的牛屎,他是怎么都不可能丢那个脸的。
“捡起来,弄干净了,回屋找我。”丢下一句话,马万邦抬脚率先走进了药堂。
他可丢不起那样的脸,只能让王富贵去丢脸了。
王富贵呆立在原地,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马万邦不仅要他捡起这张沾满了牛屎的药方,而且还要弄干净了,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是被人看见了,这老脸以后还往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