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没有理我,捡着大厅地上一颗颗剩余的蓝色药丸美滋滋的往嘴里灌。
我看得来火,就要上去拎它,但前脚刚一迈出就觉得有啥不对劲,但到底哪儿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等再把它拎起来时,地上的药丸已经被它一扫而空,撑的这小崽子肚子圆鼓鼓的,朝我咧嘴一笑,就睡了过去。
我气得又想把它倒吊过来抽屁股,刚吊起来,我便顿时明悟。
殿里虽然仍臭气熏天,可比之之前淡了不少,臭气早飘遍了整层塔,黑虫子一拥而散,死活不敢进殿,根本就不是因为味道臭,而是这大殿本身就有古怪。
此前我就觉得奇怪,这层塔里大大小小的屋子都供着古怪的兽像,为啥偏偏这里空空如也,只有些瓶瓶罐罐?
此刻正好拎着小毛球,顺势朝地上一看,才发觉,地板上有一道深深的刮痕。
沿着缝转上一圈,我能肯定,这里曾经有过一尊石像,能有个三米长宽,四四方方的,而且份量极重,能把方圆三米都压得稍稍沉进去些,还留下刮痕。
这么大的石像会是啥?
又是狼神像?还是别的?
照痕迹来看,石像在这里的年份绝对不会短,否则痕迹不会那么深,如此想想,多半是后来人给搬了。
可那么沉的玩意是谁搬的,又是怎么搬出塔的?
再绕周围看看,别的痕迹倒是丁点不留。我一时没个主意就拿工兵铲,从外头柱子上劈下根长木棍,撩开蛛网,研究了起来。
来时匆匆,没曾想,蛛网和积灰太厚倒是遮住了墙上的壁画。
不如神鬼、不如仙佛,又非战役,更非事迹。
三面高墙上卉着三头大兽,左侧似龙非龙,张牙舞爪却遍布金毛;右侧似凤非凤,双翼生辉,却又倒生狐尾;而最中间这一副上卉着的是一头顶着蛇首,背着龟壳,背刻千字文的凶兽,而这东西我却似曾相识……
“背黑棺的千年王八!”
我不由惊呼出声,退开几步一看,除开这东西凶相毕露,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别的地方简直跟那头‘石中龟’一模一样!
难怪大王八会背黑棺!
难怪阴木林和大黑棺会运到这鬼地方!
敢情大王八和这里也有关系!
霎时,我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黑棺,什么阴木,什么王八,什么白衣人原来统统都是一伙的,都和赵允良,和宋朝有关系!
照这样看来,这些个屁事全他娘的打从宋朝起在暗暗运作!
悠悠岁月,帝王换,江山变,辛亥革命打完六十年,解放统一都朝着奔七在走,可这些个诡事密事却是千年至今,仍在传唱,仍在进行!
黑棺里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时隔千年还有人在运,在找!
还有这头王八……
它到底和这里有什么关系,莫不成也如阴木一样,是雪山里走出来的?
我想起它那时忽然无踪,想起黄述跟我的猜测,这王八能在雪山里出现,又能从岩浆里游走,还能被石头封成石像依旧保持着呼吸,这玩意……
太他娘邪门了吧!
我这时恨不得把黄述从地府里头拎出来,好好谈个清楚,骂个究竟,当年咱姥爷到底和花麻子做了啥买卖,他肚子里到底还藏着什么破事,凭什么老子好端端的人生要卷进那么复杂的事情里头!
不行,这事情太复杂,查不了了,指不定再往后会蹦出什么可怕的人物来!
我想的烦躁,就想做个甩手掌柜,啥都不管了,由他们去闹,瞅着脚边一个破罐子就来火,扬起腿就踢了出去,好死不死,这破罐子也不知飞去了哪,就听黑暗里啪嗒一响,大殿那两扇木门,哐的一声就合了起来。
没等冷汗冒出来,就听‘兹——’的一声响,像是引线被点燃了起来,吓得我扭头就撞门,谁曾想,那门硬的跟什么似得,怎的都撞不开,而我这儿的动静一响,外头立马又噼噼啪啪涌来了‘黑潮’。
后头是引线,外头是虫潮,我一时来火,把地上破罐子又是一阵瞎踢,索性破罐子破摔,而令我万万不曾料到的是,当那引线声烧完,又是‘嘭’的一声,吓得我立马朝地上一蜷,就见大殿顶上,唰的燃起一阵熊熊烈火,将整个大殿照得火红一片,熠熠生辉,哪还剩一丝黑暗?
我看得心惊肉跳,蜷着三五秒也没听见别的动静,再眯眼一看,顶上那层火就跟在玻璃板上烧似得,而那玻璃板也不知经过什么特殊处理,也不见劈啪作响。
既耐高温,又不似冰那般会化,像是建造者特殊处理过似得,玻璃面上还精雕细琢,雕龙刻凤,看起来就像是一龙一凤绕着火焰涅槃、斗法,煞是美艳。
“古人诚不欺我。”
我心底松了口气,之前还想着是龙火琉璃顶,没想到,原来只是建塔者用来照明的特殊处理,差点没把我活活吓死。
“咱中国人真他娘的聪明。”
我心里唏嘘,胆子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