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丧葬店咱俩随便找了间旅馆就开了个双人房,可等我洗完澡出来,心里头还是一个劲儿的发怵,你想想,就疤妹那背景,那面貌,往我面前一站,我俨然就成了只小绵羊,她要是真看上了我,那我还能有好?
想想将来得天天窝在华坊里头跟纸人、稀薄打交道我就心虚。
躺在床上,我怎么都睡不着,就把黄述摇醒,问他:“你说疤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丫到底想要什么。”
黄述本在呼呼大睡,被我弄醒,老不乐意的摆摆手:“还能有啥,人家黄花大闺女看上你了呗,别耽误爷睡觉,再烦我跟你急。”
我听着这话越想越不舒服,又一次把他弄醒:“黄爷,黄老爷,您老行行好给我分析分析呗,否则我今晚指定是睡不着了。”
黄述见我难缠,从床上翻个身蹦起来,没好气道:“我上辈子估计欠了你啥,他娘的,咋跟娘门儿似得那么磨人。”
我笑说:“这就对了,既然你上辈子欠我了,这辈子就得给我做翻译。”
黄述点起根烟不耐烦的挠着头:“我看啊,你小子也别瞎想,疤妹那身份背景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这傻小子,况且你俩还是初见。估计吧,多半是你刚才说‘我要你’三个字,惹的她不爽了,就顺着把这三个字还给你,整整你。”
我点点头:“我也觉着是这理,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虽然才第一次见,可她不像是会随便乱说话的人,肯定有啥话没说完,估计跟我之前一样,说一半,吞一半。”
黄述想了想:“她刚刚一刀子刺下来,见你压根没事,就能知道你丫是陈家的人,说明她虽然不在凸洼子村,但对凸洼子村很熟悉,甚至对陈家也很熟悉,估计这些年都在关注着陈家的那些个事。估计,她虽然知道你小子没啥本事,可却知道陈家有本事,想让陈家那些暗地里的力量做点啥。”
我狐疑道:“咱家暗地里还有力量?”
黄述像看傻子一样瞪着我,也不吱声。
好半晌我才恍然大悟,这么一看吧,黄述、老魏、雷瞎子、包括疤妹,这些人统统都欠着姥爷、姥爷的人情债,换言之,也都是陈家暗中的力量。
这样一想,我不由觉得好笑。
看来姥姥、姥爷给我铺的路还真挺长的,哪哪都有帮手。
我忽然回忆起他俩的暗号,忍不住就问:“你带我进去坏了啥规矩?”
黄述抽着烟,面色不悦:“华坊有本事的人,谁都能进,但唯独凸洼子村的人,哪怕是你姥爷亲自来了,都不许光明正大的进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啥道理,咱凸洼子村还和华坊有过节?”
黄述瘪瘪嘴:“不是凸洼子村和华坊有过节,是你们陈家。”
我惊道:“咱陈家还得罪了华坊?”
黄述点点头:“就是我发现那姑娘的内一次,我后来跟你大舅说,想让他亲自来华坊吃顿饭,确认下,好方便以后办事。谁曾想,你大舅却说,说陈家人进华坊,就是坏了规矩。”
我狐疑道:“这不对啊,如果陈家和华坊有过节,大舅又怎么把疤妹他娘安置进的华坊?这事儿说不通。”
黄述白我一眼:“江湖上的事情,有几桩是说得通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个人呐,虽然互看跟死对头似得,真要碰见了事,却帮衬的比谁都快,这些事吧,肯定有个道理,但咱看不明白,也说不清。”
见我陷入思考,黄述干脆翻身睡起了大觉。
等他睡下去之后,我忽然想起了老白头。
老白头和姥爷以前抬过大黑棺,都是有故事的人,姥爷当初建村时能找来老白头,说明村里有可能还有啥别的背景不凡的人,或许疤妹她娘也是如此。
讲不定她娘就和‘八仙抬棺’的事儿有关系。
可疤妹到底想要我做啥呢?
我回忆着那一刀的销魂,忽然注意到,我被捅没死这件事,疤妹和黄述都有点意外,但却都没对我的‘护心镜’产生怀疑。可你想啊,都走进新时代好几年了,农村里平时的没人爱挂着块‘护心镜’的,他俩怎么会不起疑?
尤其是黄述,这厮问也没问,就摸了下就缄口不提我被刺的事。
难道这厮知道我有大蛇鳞?
想想也有可能,毕竟我去西藏的事是他和老魏一手策划的,好像事件当中还有姥爷的影子,真要知道大蛇鳞也不稀奇,可疤妹……
她仅凭一刺就晓得我是陈家人,莫非也是因为我大蛇鳞?
这事情越想越乱,越盘越大。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时,太阳直接打了我一脸,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再一看,黄述那厮居然站窗帘前冲我贼笑,还一脸的神清气爽。
昨晚吃的太补,我这一觉起来,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哪哪都舒服,脑袋里还在回味着昨夜的野味珍馐,连哈出来的气儿都觉着一阵清香。
黄述贼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