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的话确实在理,听得我头皮发麻,要说我们来的时候绝对只有两个人,我坐后排他坐前排,沿途五六个小时,把人放后备箱里也得烤熟了,既然如此,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起后来出现的黄述,但怎么想他也不该是这样的人。
大舅也认为不会是黄述,事发之时他和二舅在一起,没有偷偷摸摸回村,而且不知为何,大舅很信任黄述,说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问题就来了。
那个人是谁?
他是怎么在密室里找到这个暗格的?
埋进暗格里的尸骨到底又是来自哪?
我和大舅两个不吭声的想着,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白三有帮手,或许还不止一个,而且他们选择引发冲突的时间点很准确,知道林村长会在歪脖子河和咱们起冲突,说明他们很有可能就混在我们的挖河队伍中。
但大舅却确定,挖河队伍中除了黄述、我、白三都是村里人。
回来时他还特意检查了一遍。
也即是说,这个人,或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村里的内鬼。
“你姥爷一直说,说咱村里的都是能过命的人,没有信不过的……”
大舅好像突然老了几岁,脸色有点憔悴:“之后我要留在村里,好好盘算盘算这件事情,你和你二舅他们去三江吧。”
我看着大舅,心里酸酸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来这些年里他为村里也付出了不少,闹出这样的事确实折腾人。
说着,他脱下衣服把这些骨头统统包了起来,说要入土为安。
等到我俩在回到地面上时,大舅什么也不说,抱着尸骨一个人走了。
二舅问我:“你们在井底下发现了啥?”
我叹息道:“还真就有一堆尸骨,但这些骨头和泥巴分的太开,坑里也不带蛆虫、臭味,明显是白三他们新放进去栽赃咱们村的。”
二舅反应贼快,惊道:“白三他们?”
我点点头,把大舅的猜想一说。
岂料二舅脸色突然一沉,也不说怎么处置白三,眨眼就追着大舅去了。
我和黄述傻愣愣的面对面,这厮此时也上道,不问咱家事,从怀里掏出包东西丢给我,我打开一闻,居然是条鸡腿。
黄述瘪瘪嘴:“这山鸡是我来时在路上抓的,香嫩的很,再加上你黄爷的秘制粉料,保准你打耳光都不肯松嘴,赶紧吃了吧。”
我朝他勉强笑笑,啃着鸡腿,看着白三火气越来越大。
我蹲在他面前,冷冷问:“到底还有谁和你一起来的。”
白三看着我笑:“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吗?”
我这时也上火,撩起袖子就要打,没想到白三却突然说:“你认识他。”
“我认识他?”
我刚想问白三后话,没想到黄述突然喊了一声小心,猛一把把我推开,伸手就去钳白三的嘴,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拍,我再抬眼,就看见一缕黑色的水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我错愕的看着白三的尸体,拍拍他脸,踢踢他肚子,这人居然眨眼就死了,至死脸上都带着那股阴森森的笑。
黄述丧气的往地上一坐,也不管满地的雨水,骂道:“这群兔崽子,一个个的浑不畏死,他娘的,咋就没点血性,不把事情交待完的。”
我听着这话,惊问:“这群?你见过他们?”
黄述白我一眼:“废话,你丫好好想想,你遇见的人里,有几个能他娘的那么不怕死的?”
我稍稍一想,脑袋里立马蹦出了那个跳崖的女人:“你是说小柳?他和小柳她们是一伙的?”
黄述斜眼看着我:“不然呢?他含的这毒药在牙根里,用力一咬就破,遇水就化,眨眼就死,你以为谁他娘的都能配得到这毒药?再说了,你当这天底下真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
我眼巴巴的看着白三的尸体,心里突然蹦出个念头,大舅、二舅都不说怎么处置白三,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白三必死,必定会自杀?
也就是说,大舅、二舅可能知道小柳她们那支队伍是啥。
黄述冲我摇摇头:“你大舅二舅真要知道得清清楚楚,肯定会给你说,他们要是不说,一是说明他们知道的没你清楚,二是说明,说出来没好事。”
我看着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黄述瘪瘪嘴:“还能咋办,回家睡觉!”
村里的人似乎被今夜林村长的事所影响,对我们都有些忌惮,也没见有人靠近白家大院和我家,有几个本在外头扯淡的人,见着我们都转身回了屋。
等我俩再回到陈家大院时,大舅、二舅却不在。
我让黄述跟我睡一间,一则毕竟他是外人,二来则是因为我有点慌。
白三的尸体还在暴雨中靠着白家大院的墙。
凸洼子山上也不知会不会再出现那口大黑棺。
枯井底下的尸骨到底是谁的,林村长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