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并流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地理环境,我和大舅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云南西北山区的三江国家公园,在那里就有一片云南三江并流保护区,还被作为“世界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继续看壁画,壁画上那三道江流汇聚的地方立着一座座高山,郁郁葱葱的遍布着林子,有的林子里画着人,有的画着兽,想来真的是一份地图。
黄述说:“我也估摸着是云南那块三江保护区。那地方本来就是自然界的奇迹,人们大多只晓得香格里拉,却不晓得香格里拉就在三江保护区里头,前两年我还听人说,说有个人去偷猎,没想到撞见老大一块恐龙化石,但太大,背不走,就捡了一根骨头回来,拿去黑市一转手都卖了天价。”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你想啊,假如这个民族几千年前真生活在三江并流那片,又怎么会把你三十年前撞见的‘墓’安在榆林这片?这说明他们迁徙过,既然迁徙过,那以前埋下去的宝贝多半也跟着带走了。”
黄述眼神一黯,摇摇头:“那个不是墓,就像你姥姥当年跟我说的,那只是一个用来镇压某些东西的地牢。”
听他说的悲凉,我也不晓得该说啥好。
就见二舅突然开口:“你们说啊,如果那民族没迁徙,直到灭亡前,还生活在三江并流保护区,咱能不能挖到那坑宝贝?”
这个问题非常引人深想。
我说,首先第一点,那地方是国家自然保护区,你要带着挖地的装备、工具进去就肯定不是能以游客的身份进入,你得有个名头,否则你偷运装备进去那就是犯法。私吞国家财产,破坏世界遗存的事,至少得判个十来年。
再者,你们想啊,这地方既然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又是世界知名的自然遗产,我们国家怎么会不经过一番‘地毯式开发’。且不说国家有没有对于恐龙化石、自然遗存进行搜索后整合入库,就单单这几十年来进去过的偷猎者就不下千百队,指不定那一坑宝贝就被挖了。
最后嘛,哪怕以上种种都没有发生,但就像老魏他们那次去西藏,千年前的行军图根本屁点用都没,那么多年的地质变动,山洪、塌方,早就把千年前的位置给改了,咱去了真能找到?
我这三盆冷水一往底下浇,黄述和二舅那一腔寻宝的心思立马就灭了。
黄述瘪瘪嘴:“算你小子说的有理,看来这宝贝咱是没福气拿了。”
二舅跟着叹息:“到手的大姑娘就这么跑了,今夜难耐咯。”
咱们几个都没吭声,憋着一股子无奈。
隔了许久大舅却是忽然说:“也不尽然。我们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正因为那里是三江并流保护区,所以那些东西可能还在。”
大舅说:“那里地质、气候特殊,更新世的地质特性都完整的保留着。说不定千年来的地壳变动并没有影响什么。况且,既然进去的偷猎者,多于地址勘察队,那就不一定会有人动‘挖坑’的念头。毕竟没有同时获得这两幅壁画的人不会知道,在那个地方,那个民族,藏着宝贝。”
他这话一出,咱几个纷纷点头。
黄述感叹道:“还是陈老大说话有道理,差点被你个兔崽子忽悠进去。”
我气道:“这哪叫忽悠,我这叫举例说明。”
二舅猛一把跳了起来,揉揉脖子就出帐篷。
问他干啥,却见他咧嘴一笑:“好好休息,准备出发寻宝。”
我茫然的看看他,再看看大舅。
就见后者朝我点点头,我心中立马就钻起一股子狐疑。
这几十年来这俩人几乎都没怎么出过村子,怎么突然那么来兴致,还居然说干就干?按照我之前的猜测,这壁画如果是姥爷藏进去的,那就说明,壁画上画的这些不一定是啥好东西,他们那么来劲就不怕风险?
见大舅像是有话要跟我说,黄述倒是也识趣,跟着二舅就走了。
我乖乖的坐在他边上等着,就像小时候等他他板着脸给我讲故事一样,我知道他有话要说,而且都是有深意的事。
等他走远,大舅突然说:“从你姥爷将那个东西交给你,再到你姥姥把手记交给你,这两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和你二舅就非常担心。那些都不是寻常东西,既然你接过去了,就代表你要遵循你姥爷的路走下去。可你姥爷到底要干什么,要做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憋不住去找了你姥姥。”
大概是十年前,有天夜里大舅喝完酒,去找姥姥评理,说火子还小,为什么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他这么一个娃娃,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大舅从没烂醉过,但大舅说那一次他是真醉了,居然敢找姥姥质问。
没想到,姥姥也没生气,只是告诉他,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只要是小火想去做的事情,你们都别去拦,只要让他往下走,就早晚会有答案。
大舅叹息道:“那天夜里,娘眼眶里也泛着泪。说这条路不容易走,说你姥爷走了一辈子,都没走到个头,还是得有人竖起陈家的旗子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