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难怪那些藏民见着我们就打,原来打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糟老头,你说你把人家村里的光荣人物给拐走就算了,最后都没活着回来,人家能不揍你?
该!
我心底偷笑,嘴上却说难怪看得到藏文,能一眼识破行军图。
让他继续往下讲。
且说当年那老首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边陲呆了十几年,早就把他憋了一肚肠的枯燥劲。当他发现是张行军图地图以后琢磨半天,立马叫来副官,跟那副官说自个有点私事必须要办,晚几个月再走。
那副官一愣,还想刨根问底,被老首长七扯八扯哄了出去。
那当初的那个副官,就是现在的老高。
所以他知道这些事。
再然后,魏教授和老首长,以及他那群伙伴就开始张罗起那次惊心动魄的考察。
按魏教授的话来说,那一次他们走的急,连夜就搭牛车到了山脚,然后赶到村子里,跟村里人商讨了一番,结果村里的老阿嬷说什么都不让首长去,不让他们走这一遭,最后还是趁夜偷偷逃出来的。
魏教授几个不像老首长,他们初来乍到对这一块藏区气候环境也不了解,很快就遭到变故。
队伍里有个叫白蒲,是魏教授的发小,那天半夜这厮爬起来去撒尿,再回来时立马把所有人叫醒,愣说山上绿油油的一片鬼火,吓得人都傻了。
当时的藏区可不比现在,人烟少的地方几乎啥都有,不管是豹子、野狼、黑瞎子、还是豺,要啥有啥,就看你命咋样、遇不遇得到。
听见他这么一说,老首长立马说坏了,是狼群,赶忙让大家伙把篝火统统给点着,扛起三八大盖搁那蹲着。
白蒲那小子没瞎说,果不其然山不远处立马传来了狼嚎,首长说这是头狼在召集伙伴,今晚要遭。
不过这姜还是老的辣,瞅见林子里开始有绿色移动,老首长立马让所有人统统爬树,爬不上也得爬。
那些狼很快围了过来,然而它们怕火不敢走得太近,而且树又高,树杈子起码离地三米,盘旋了一圈见打不到猎物便散了,魏教授他们要下去,被老首长拦了下来。
他说这狼啊,有灵性,精怪的很,要不咋说狼精狼精的?
就让他们先窝在树上别下去。
这一天下来人困马乏的,哥几个在树上很快打起了鼾,等到第二天魏教授再睁开眼下了树,才发现队伍里少了三个人。
而这才是第一天。
我说:“经你这么一说怎就那么吓人?”
魏教授叹息:“吓人的事情还在后头呐。”
当时他们立刻去搜救,在大山里转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找到,山里静得跟鬼子扫过似得。
但到了夜里,却有一个人在林子里挥手,说找到了。
等他们再走过去一看,顿时吓傻,那林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肠子肚子都被拽了开来,像是拖着肠子爬了十几米的模样,遍地是血,其中有个人还拿指甲抠破了树皮,硬是用血在树上画了个‘卐’字符。
听到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卐’字就是雍仲本教的符号。
我正要催促他继续往下讲,外头突然有一阵骚动。
只见老高领着几个士兵披着雨披冲了出去。
“下次再讲,看来是有盗客来了。”魏教授拍拍我肩膀走了出去。
我跟着出去一瞅,只见又一批人从另一条山道爬了上来,老高他们那群士兵则立刻提枪瞄准,让他们速速下山。
“咋的咋的?还不让旅游了是吧?”
为首的是一个披着雨披的女人,挺起胸就抓老高的枪往自己胸上移:“有枪了不起?有枪就不让人旅游?有本事你开啊,朝我胸上开啊。”
那女人的彪悍劲儿看得我傻眼。
老高浑不理会,严肃道:“哪里来的!”
“你管得着吗你?你是这山上的神仙还是啥?”那女人泼辣本色不改,白了老高一眼,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娘就是京城小月仙管仙儿。”
京城?还小月仙?
这都啥破名号!
我瞅瞅魏教授,这老头同样懵了,我俩大眼对小眼,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老高继续盘问:“来山上干嘛?”
“我来看山看树看花看草,看人不行啊?对,就那个缩着头的小子,挺耐看的!”管仙儿四处张望,忽而朝我一指,又冷脸转向老高,“你哪个部队的你,管老娘那么多!”
老高气得把保险扣都解了:“小姑娘,我劝你收敛点,我是哪个部队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有枪!”
他这话一出,身后十来个军人齐刷刷子弹上膛,放下保险扣,对准那路人。
她们哪知道,老高出身边防兵,手底下又都是京城的兵痞子,傲得很,哪容得了她们三番五次放肆?
再说老高此时正愁着没处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