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了,我们坐在地上也都没有了气力,烛火一摇一晃的也像是随时会熄灭,我们知道,当烛火熄灭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状态。
“没想到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地图张的嘴辱己有些发干,这是脱水的征兆之一。
苏晴有气无力的说道,“早知如此,开始就不该把邵扳手扳下来!”
“这谁想得到呢?”我苦笑了一下。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若是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结果,不知有多少事根本不会发生。可正是因为没有人能预知事情的因果,才会有这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事持续的发生。
有人说这不可知的未来正是人生的一大乐趣,我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什么心态,但我却希望能知道每一件事的结果。有人又会说这会少了许多惊喜,可我宁愿不要这所谓的惊喜。
钟立沉默着坐在一边,即没有发牢骚也没有说一些无谓的废话,他似乎还是很冷静,冷静的不像是一个正在赴死的人。
在这样的绝境之中,有的人会经不住最后的过程崩溃发疯、大吼大叫,有的人会变得很爱说话,把平时不该说、不好说的统统一古脑的说出来,而有的人却会变得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钟立不像任何一种人,他虽然也沉默不说话,但他的这种沉默不同于那种沉默,那种沉默是一种绝望的沉默,而他却像是还保持着希望。
我看了看他们几人一眼,很庆幸我们中还没有崩溃发疯的人,所有的人都像是还保有一份难得的理智,不知是不是跟我们平常的生活有着某种联系。
我忽然对他们的过往有着浓厚的兴趣,想了解他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这个想法虽然一直都有,但此刻却变得异常的强烈。
“地图张,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此时此刻,与其坐在这里等死,还不如问一些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这也有助于让思绪暂时摆脱开来。
“什么事,你想问就问啊,这时候,你再不问说不定就真没机会问了,呵!”地图张笑道,他此时还保持着良好的心态,这确实有些难得。
苏晴则睁大着眼睛,似乎也很有兴趣想知道我想问些什么。
“张天吉你认识吗?”我没有直接问张天吉是不是他的父亲,因为那样一来,他就会知道我己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我问你们认识吗,他却可以回答认识或不认识,而我也就知道他是否还是想隐瞒下去。
我这句话刚一问完,烛火齐齐晃动了一下,无声的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呼吸也变得更加困难了。
我听到苏晴和地图张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加快,而钟立却还是保持着匀称的呼吸。但此时我没有心思来深究这些,我只想知道地图张的回答。
地图张沉默了半天才慢慢说道,“他是我父亲!”这句话一说出来,无疑比说认识还来得痛快一些,但我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我可能己经知道了这个事实,隐瞒不了才索性直说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我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本身就有点不合常理。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呢?”要是在平时,我当然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但此时时间不多,我那里还能好好的盘算一番才问。即然己经开了头,就索性问下去了。我遗憾的只是此时看不到地图张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有着什么想法。
张天吉的儿子,这一行声名最显赫的几个人之一,没有一些隐情的话,是不会如此隐藏自己的身世的。
这一次地图张沉默的更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才开了口,“你们或许会认为有张天吉这样一个父亲是很骄傲的事,但我却没有这个想法,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不是他的儿子。”
这番话说实在的倒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没有一些异于常理的事,是没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的。
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这样的话题一旦开了头,他自己就会把它讲下去。
苏晴和钟立在黑暗中似乎也在静静的听着他的回答,没有一个人插嘴说些什么。
“我从小是和我母亲住在一起的,那时我非但不知道他是我的父亲,而且以为我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地图张果然自行说了下去,“那时我和母亲住在一个小镇上,生活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坏,平平常常的,就跟一般的人家一样。到了六岁那一年,母亲忽然得了重病离开了我,生活也就从此发生了变化。”
“我从一个有母亲依靠的人变成了一个孤儿,没有人再来过问我的生活,我常常是饿一餐饱一餐,在街头四处游荡着。直到我十岁的那一年,张天吉才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带着我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我才知道我原来还有个父亲。”地图张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但话中那股悲凉的气息却无可掩饰的扑面而来,让我们一时之间听了都有些心酸。
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一夜之间没了母亲,孑然一身的在街头游荡,其中不知饱尝了多少人的冷眼和殴打、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