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支撑不住,两手不自觉的往前移了移,手指尖一下碰到了那池水,瞬时,那池水就像是有生命力一样,沿着他的水指慢慢的爬了上来,将他的整个手都包裹了起来。
白脸大骇,拼命的向后退,可那池水就像是有无穷的吸引力一样,将他一步步的拉了过来。
“啊、啊!”白脸惊恐的叫了起来,双脚用力的蹬着,可他那里能蹬动半步,一拉到池边,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头顶。
“啊!”他拼命的大叫起来,那声音己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他的脸部己完全扭曲,两只瞳孔都要鼓了出来。
他看到了他的头,他的头顶上趴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自己的头,一具没有躯干的头,正冷冷的笑着,张开嘴向他的头顶呵着气。
白脸用另一支手发狂似的往头上抓去,可却什么也没抓到,他看着水中的倒影,只见自己的手从头上扫来扫去,就像是扫空气一样,什么也摸不到。那没有躯干的头颅此时却停止了呵气,张开嘴看着水里无声的阴笑起来。
白脸被笑得全身都颤栗起来,每一根毛孔都像是被打开了似的,他看着水中的倒影,忽然看到倒影中的自己也在笑,笑得跟那头一样的阴森可怖,可自己明明没有笑,正是一幅惊恐的神色啊?
白脸想转过头不看水中的倒影,可却偏偏转不过来,他的眼睛就像被死死的定住了一样,即不能往左看,也不能往右看,只能盯在这水中的倒影上。
那倒影越笑嘴张得越大,白脸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鼓得老大,己渗出了血丝,却还是不能闭上半分。
倒影笑着从水中慢慢的浮了上来,直到半个身子都浮在水面上。
月光下,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脸彼此面对着面,一个惊恐不己、一个阴笑无声,一个半跪在地上,一个飘浮在水面上。
那浮在水面上的倒影慢慢的靠近跪着的白脸,两只冰冷的手慢慢的捧着他的头,嘴慢慢的张开,对着白脸的头顶猛的咬了下去,只见白脸的身体一阵强烈的扭动后,随之停止了抽动,整个人就这样被那倒影咬着拖入了水底,消失无踪。
水面在泛起一阵波纹后,又恢复了平静,水中除了大小不一的石子,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迹,那刚刚被拖入水底的白脸就这样凭空不见了,刚才的那一幕就好像未不曾发生过一样。此时,那照在池水上的皎洁圆月却忽然由白变红,从中间的一点血红慢慢得扩散,然后遍布周身,变成了一个通体鲜红的血月。又慢慢的从中间渗出一个小黑点,黑点又将血红一点点吞噬,渐渐的,光亮也一点点消亡,森林中又变成了漆黑一片。
在圆月变黑白脸消失的时候,我己醒了过来,接替着地图张守着第三班。
不要说是在这样一莫测的巨林之中,就算是在一个平常的野外,轮班睡己是我们这行不成文的规矩。
要说今天跟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我们都决定不让苏晴轮换,一是为了照顾她是女生,二也是这里的环境实在不同以往,她要是守夜的话,我们都会睡得不安,还不如让她休息来得更实在一些。
我披着睡毯来到柴火边,伸出手烤着火,这林中的夜晚就像是要结冰一样,冻得不行,我紧了紧身上的睡毯,站起身来,又捡了些干燥的树枝堆在一边,不时的随手加着,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静寂的林中,除了柴火的噼啪声,就是睡觉发出的打呼声,其它的林中常见的虫子飞鸣和小动物的爬行声在这里就好像绝迹了一样,这林中像是就只有他们四个活着的人一样。
地图张只用了一会就安然睡下,呼噜声也随之打了出来,这一天走得实在是有些累了,也怪不得他倒头就睡着了。
苏晴的呼吸细柔绵长,显示她也睡得很安稳。
可是钟立的呼吸呢?
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可还是听不到的呼吸,直到我蹲下身来,隔了良久,才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深长呼吸。
他的呼吸是如此的长远和轻和,如果不是细细的吟听、如果不是在这样静寂的林中,我怀疑我根本不可能听到他的呼吸。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统统不能回答。
我只知道邓有福找的人是他,而且找了几十年之久,可他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了几十年却没被他发现,细想一下,我要是邓有福,只怕会郁闷的发疯。
戴帽人掩护的自然也是他,白脸都追上来了,他都还没出现,显见他己经遇到了不测。他不惜牺牲自己来保全他,自然是因为他比自己重要的缘故,可他究竟是那里重要呢?
我除了觉得他确实有些不俗外,还找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我从钟立身旁站起来,走回了火边,靠在树上,心中暗想:管他呢!反正他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我们身上一定有着他想依靠的东西,否则他不可能要等到我们来才走。这东西是不是就是那盒子呢?
我虽然不敢肯定,但己经有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