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不由“啊”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又不敢回头,黯然道:“婆婆……你,你就是他们的娘亲吧?你……”妇人苦笑着低语了一句,十分伤感。
韦素心的伤心转眼变成了仇恨,大喝了一声向这妇人扑来,但招式却又并不是杀招,似乎旨在将那妇人再抓回到手。林剑澜却不愿她落到韦素心手再受那样的欺凌和责骂,急忙阻拦他的来势,只不过交手数招,就听那妇人喃喃自语,又说了数句话,虽然无法理解,却觉得那语声凄厉绝望,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扑”的轻响。
林剑澜再也无法集心神,回头一看,那妇人手一柄小刀没腹而入。韦素心也早已停了手,呆立良久,方奔到那妇人面前,握住她肩膀不断摇晃,口说出十余句成串的古怪音符,俱都是疑问口气。
林剑澜旁听良久,才隐隐能听出每句话都差不多,里面有两词发音略有些像韦素心询问的“琼姬”与“太郎”,心不由恻然。看着这不知姓名的女装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抚育自己,十几年过去,还未及等到他的报答,便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了生命。“为什么呢,婆婆,你若是不喜欢他,我带你回到辽东去,我们祖孙儿好好过日,你……”林剑澜心哀痛之至,他擦了擦眼睛,却甚是干涩,再也流不出一点儿眼泪来。
那妇人身体内的血液将身下的土地染的红透,慢慢再也没有血流出来,韦素心将她双肩放开,站起身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回头道:“林公,可以继续了么?”
林剑澜道:“继续什么?”
“我们刚才谈的事情,若不同意,难道你想再眼见着临淄王妃死去么?”
林剑澜摇头道:“韦素心,你莫要再做你的帝王梦了,你祖先在原放弃的,你无法得到。”
“所以我才要挽回他那种愚蠢的做法!为了女人……”韦素心极愤怒的大手一挥,说到这里却惊愕的停下来,看着林剑澜道:“你是怎样知道的?”
林剑澜无奈的笑了一下:“哪会有人将风尘三侠的画卷高挂室香烛供奉么?白云观与你各执半面玉佩,不是你祖上赠与李卫公,便是李卫公分赠给你的祖上。据我看来应是前者。世间传言虬髯客拥有巨额财富,却在离去时全数留赠李卫公,聊做辅佐太宗之用。唉,那财富,恐怕是虬髯客无意得到了‘胡儿’墓穴的陪葬,玉佩也在其内,因情诗婉转凄切,他才独独将它留在身边。”
“什么胡儿?”韦素心反问道,然而却并不在意这答案,脸上仍有愠色,紧接着又道:“总之是他蠢笨,竟将大好江山拱手送人!”
林剑澜心暗道:“虬髯客与李卫公是世间少有的豪杰,侠义肝胆加之韬略过人,他们两个未尝对这玉佩来历和背后隐藏的宝藏一无所知。世间传言虬髯客离开土之时曾说若是太宗不能爱民,他便会重取天下,李卫公也建了白云观,每代的观主都要全力守护另外半面,难道真有此事么?”
韦素心看他沉吟,道:“李姓江山改姓了武,为何我不能将它再改姓张?林公,你莫要一错再错,因你一念之差,已死去很多人,难道你还要地宫那些人都做你的陪葬!”
林剑澜退了几步,道:“若想做一国之主,何必在原大起烽烟?你既是虬髯客的后人,小小一个扶余若要翻云覆雨,以你这地位尊崇的王的本领,就像翻翻手掌那样容易。”
韦素心脸上表情瞬息万变,过了一会儿放声大笑道:“弹丸之地,怎能和原土地相比。你最好还是快些决定,我可没时间听你这般絮絮叨叨,劝你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否则我身边这些高手,容不得你再活着回到地道之!”
林剑澜看他神态,似在故国也极不得志,道:“我不回去又有什么打紧,我上来之前便已交待清楚,一旦有变,他们就摧毁机关。这么多高手又有何用?”他见韦素心不动声色,又大声道:“就是你本人出其不意的突入地宫,哪一方抢了先手也未可知。事到如今我觉得你才应该退一步,回到你的扶余国去,莫要再踏入原半步!”
“你!”韦素心刚才的确在心打着突然袭入地宫的主意,外面既在商谈,里面或许会有些松懈,此刻被林剑澜说破,又见他死也不肯放弃与自己作对的念头,气恼之至。旁边一人低声道:“可要将临淄王妃带来么?”
韦素心摆了摆手,他与林剑澜都明白的很,万秀是最后的砝码,到了此时,就是他也不想让万秀有什么闪失。
林剑澜反而放下心来,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不损伤一人的情况下毁掉这地宫了,只是想到曹殷殷功力尽失,李隆基手无缚鸡之力,林剑澜眉头皱了一下,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他看着韦素心在旁的十数高手在他命令下慢慢向自己围将过来,从怀慢慢掏出断剑,凝神以对。
此刻林剑澜不能轻易言死,更不能落到韦素心的手。“即使不忍心对这些人熟悉的面孔下手,也不能再给韦素心增加一个要挟众人的砝码了。”想到此林剑澜将两柄剑并于左手,深吸了一口气,身形瞬时飘至人群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左手双剑招式如同盘旋晚星,勾勒出一道道暗色轨迹,右手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