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成大夫挟持而来,并未想到自己竟能这样容易的安然离开,走在被月光映照的微白的街上,陡地想起自己以免不测,让年小侠一人去了唐子慕处,此刻想来,并不太妥当。而将这来龙去脉向林龙青说明白,也是当务之急的要事,已经来不及再多思量,回到客栈草草写了一封书信,施展轻功赶到林龙青的住所。
他此时已经确信以自己功力料应不会被除了林龙青之外的人发现,在树上停留片刻,静静向里望了一会儿,仍是觉得无法坦然面对,若是林龙青知道了这一切,立刻去找韦素心,自己要帮哪边?还是置身事外,做个缩头乌龟?想来想去,只得将怀中事先准备好的书信运力平平推至那院内石桌上,拈了一枚石子向旁边远远的一棵树掷去,那石子弹在树干之上又折了方向,连续这般接连撞击了几棵,方落在院中那石桌上,发出轻微一声响动。
瞬时间有几人从院内角落中现身,一人奔向那石桌,另几人则奔向那石子敲击的最后一棵树,显然并不能发现什么。几人房内的灯也几乎同时燃起,片刻就见林龙青等人披着衣服手执兵器出现在了门口,早有人将石桌上的书信递了上去,林龙青拆开了看了许久,并不言语,却听张连涛道:“既是知道了当年的罪魁祸首是谁,也应该知道这人极难对付,小公子却隐身投信,看来竟是不打算帮忙,辜负了平日帮主的恩情。”语气是极为不满,方铮道:“当年匡义帮势大,仅凭花王府的力量哪能动得了我们?他也不过是趁着帮主与曹总管不和,渔翁得利,若说他是罪魁祸首,倒也抬举了他,追究起来,还是御寇司的人该死。只是我也不能明白,为何小公子不能现身襄助,反而搞得神神秘秘。”
他们并不知道林剑澜本就为当年父亲之事对韦素心心怀愧疚,这些原由林龙青却听林剑澜源源本本的跟他讲过,摇了摇手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与韦素心、曹书剑的仇恨,是澜儿来帮中之前的事情,反倒是他被无辜牵扯进来,要报仇也应由我们自己来,我们自己在江湖中有头有脸,怎能要一个后生小子相助?传出去没的辱没了匡义帮的脸面。”
那旁边搜寻的几人此刻方回到林龙青身边,道:“投书的人不知在什么地方,找不到。”林龙青道:“不必找了,澜儿的轻功似乎又有进境,以你们的功力自然找不到,他也有难办的地方,与其责备他,不如我们自己好好筹划,这信中来龙去脉写的还算清晰,明日我要启程去趟玉剑门。”
方铮惊道:“帮主,莫不是要去见曹夫人么?”
林龙青叹道:“希望借这封书信,和岳堂主临死所悟,能与她再解释一下,匡义帮变成今日的局面,和曹书剑韦素心二人脱不了干系,若能澄清,合力对付韦素心才是最好不过。都退下歇息去吧。”
众人纷纷散去,林龙青在院中对着信看了几眼,又向周围黑森森的树林巡视了一圈,方进了屋,林剑澜在那枝叶遮盖下,看那屋中灯光熄灭,心中十分难过,暗道:“青叔这般体谅我的难处,我却无以为报,只得希望他回到江南,能和曹夫人冰释前嫌,误会尽消才好。”
了却了一桩事情,林剑澜心中才放下了大石头一块,已不像方才那样沉重,拔足又向长安奔去,只望能快些见到唐子慕,有个结果,若能说服韦素心辅佐的人与唐子慕一路,免得江南大动干戈生灵涂炭,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过单纯,自古以来几多宫闱中祸起萧墙,都是因为兄弟之间争权夺势,九五之尊谁不想当?恐怕最坏的情况反倒是弄的两败俱伤,最后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与了昏庸无能之至的梁王。
他不及买一匹好马,连日奔波,到了长安已是十分疲惫,也来不及休息便去了丐帮总舵,当年大祭年帮主之时,这匡义帮的少公子位列上席,也算出尽了风头,因此总舵中大部分弟子仍对他有些印象,招待的颇为殷勤,然而丐帮贫苦本色,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用来待客,林剑澜略做打听,才知道唐长老据说有些要事,已经许久不在帮中露面,而当日的齐长老,而今的齐帮主,和另外几位长老,则是也十分忙碌,只有刁北斗一人在此主事。
等候了片刻,方见刁北斗匆匆而进,见了林剑澜一抱拳道:“林公子久等了!”
林剑澜忙起身作揖道:“刁长老近来可好么?晚辈此次冒昧打扰了。”
刁北斗摇摇头道:“林公子不必客气,匡义帮之事丐帮早已听说,只是丐帮近来事情繁多,不能出来主持公道,实在有些对不住当日互助之约。”
林剑澜道:“现任的帮主是我义父的外甥女儿,左右是他自家的事情,丐帮不管也是明智之处。”
刁北斗道:“不知林公子这次来是……”
林剑澜急忙道:“晚辈是想见唐长老一面,有要事相商。”
刁北斗并不知道林剑澜又和唐子慕后来的许多接触,只依稀记得抓捕雷阚之时这位少年对唐子慕颇不客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感,顿时警惕起来,道:“不知林公子找唐长老何事,他最近有些要事要处理,并不在帮中,林公子若有什么需要我代为转告的话,我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