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却觉得深夜颇有不便,因此只在门口站立,那陆蔓在里面来来回回溜达了一圈,方走出来道:“弟弟,可否容姐姐再多问一句,你到了三原以后做何打算?”
林剑澜想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自幼父母双亡,叔叔将我养大,对我十分宠爱,这次便是让我出来自己游历一番,叔叔的妹子,就是我姑姑,练武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体弄的不太好,听闻辽东的人参是补身上品,我就是打算去那边采置些回来。”
陆蔓点点头道:“你倒是很孝顺的孩子,不像我,只会惹祸。”却出神了一会儿,方步出屋去,道:“弟弟好好歇息吧,有缘我们还会再遇。”说罢翩然而去,林剑澜依着门口看那一抹嫩黄颜色消失在对面屋中,方回转屋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耳边一声鸡鸣,睁开眼睛觉得屋外一阵阳光刺眼,却已是清晨十分了。林剑澜揉揉双眼,起身推开房门,见那小二在院中忙碌,看他推门出来,急忙迎上来,道:“小爷醒了?”却见他并不答话,向对门望去,陪笑道:“那位女菩萨和她师兄已经早早离开了,临走时还嘱咐了小的要好好答对小爷呢,早饭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给小爷端到屋里去。”
林剑澜却没料到陆蔓不等早晨相辞便匆匆离去,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怅然,仿佛那甜香还在鼻尖萦绕,闷闷回到自己屋中,将包裹长剑拿起向屋外走去,那小二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见他要走,心中纳闷,却不敢多问,急忙把马牵了出来,林剑澜默默接过缰绳,道:“去三原由此直向北便行了吗?”见小二点了点头,便翻身而上,“驾”了一声,飞驰而去。
策马奔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林剑澜已经能遥遥望见三原城门,走到城门前,却见城门处官兵密布,盘查甚严,门前挤着若干百姓,心中十分古怪,慢慢挤到城门前,见两个兵丁迎了上来,正要搜身,却听后面有官军头目道:“这么多人,你们俩有点脑子行不行?偷东西的是一男一女,这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嘛!”那二人急忙返身走回,又去搜检旁人,林剑澜急忙走到那头目面前道:“这位官爷,出了什么事情了?”那头目甚是不耐烦,挥手道:“去去去,谁有空理你这毛孩子?”
林剑澜急忙掏出几钱碎银,塞在那官军手中,那官军颠了颠方换了一副面孔道:“你知道东都御寇司吧?唉,说了你也不懂,我们这种人给人家守门都不配!里面那可是高手如云哪,可就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东都御寇司的东西!”
林剑澜忙道:“官爷,一群动武的人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哪会有人惹祸上身?”
那官军“嘘”了一声,轻轻道:“那东西是东都御寇司要进献给圣上的,是个养了几百年的金冠褶纹蚌,听说可奇了,那玩意儿贝壳上有个佛像,会发佛光,里面还养着一颗珍珠呢!”
林剑澜惊道:“这么宝贝的东西,寻常人家也养不起啊!”
那官军面露不屑之色道:“皇宫里什么宝贝东西没有?据说这蚌献给圣上,是要吃里面的肉,可以驻颜,要是把那珠子磨了粉吃,不但可医百病,容貌都要美上好几倍啊。”
林剑澜道:“那东都御寇司也应该是防守森严,怎么被人偷了去?”
那官军道:“要送到了东都御寇司里面还有什么话说?这金冠褶纹蚌是在护送的路上丢的,现在押送的那两个老头也说不清是怎么丢的,我们就更不清楚啦,上面让我们搜查一男一女,听说那女的长的还相当不错哪。”
林剑澜陪笑道:“多亏官爷,我算是长了见识,不耽误您办差了!”那官军摆摆手不再看他,转过头去又对其他兵丁吆五喝六,林剑澜方牵着马挤进城中,找那客栈倒并未费许多功夫,收拾了一下便拿着林龙青给他的钱去购置了一辆车马,将客栈中林龙青留下的书籍全部搬到车上,便扬鞭向东门奔去,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听那官军的话,联想那日白宗平的言论,那金冠褶纹蚌十有八九是他们二人盗取的了,却不知他们二人为何偷这东西,按说东都御寇司高手如云,不该让他们二人轻易得手,也不知押送的人是哪个。
经那次杭州总堂外的混战,林剑澜对东都御寇司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因此虽一路为陆蔓二人担忧,心中却还是颇为畅快,到了东门,仍是一阵盘查,兵丁见他是个普通赶车少年,又将车厢里面的书堆随便翻了翻,便放行而过。
三原东门原就直通官道,沿路行去,仍有稀稀拉拉的官军漫不经心的盘查,林剑澜心道:“这些官军不怎么买御寇司的帐,反正东西丢了怪罪也只会怪在他们头上,即便真的搜到了,献给圣上却仍是他们的功劳,因此并不十分上心搜索。”
一路之上白天赶路晚上练功休息,十余日后终于并到了河东官道之上,人来人往也逐渐多了起来,因怕赶路错过宿头,林剑澜每遇到村镇便买些干粮肉干之类堆在车中,若干天来竟有一多半时间要在树林之中过夜,接连在路上行了几日几夜,终于看见远处一座城池,上面大书“晋州”二字,林剑澜这几日也甚是疲惫,心中一喜,急忙催马前行,进城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虽然已经不比当年被劫至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