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为感慨。
林龙青道:“这帮规是身受八十棍十三刀而死,却是要分两次执行,先是八十棍,待棍伤愈合之后,再受这十三刀,断筋割脉而死。只是没想到……鹏儿受了这八十棍责罚之后,我便被逼离帮!”
林红枫却尖声道:“是你先逼死了书剑!那书信上的字明明是你的笔迹,你便如何解释?一派胡言,你们都是在骗人!”匡义帮众人心中却已经被这林鹏说服,暗道:“若是曹总管当真蒙骗林鹏率黑衣队前去狙击武林同道,那封信便有古怪了,以他的心智,恐怕伪造一封也无不可能,只是天意让他临死了才用上这封血书,却也把我们骗的团团转。”
林老爹见儿子叙述了这般长时间,林红枫却仍是道他骗人,脸色一沉,疾步走到担架前,道:“曹夫人,拜你丈夫所赐,我的亲生儿子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为何还要骗你?”说罢将那林鹏身上覆盖的薄被“唰”的一下掀开,众人看去,脸色均是大变,那雷汝南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不忍再看,林剑澜透过林龙青看过去,差一点叫出声来。
那躯体显然是长期卧床,十分苍白,身上仅着短褂和小裤,可见是直接从床上转搬过来,肩上、手肘、手腕、膝盖、脚踝处俱有一处明显的剑伤,下手似乎极狠极深,用剑之处虽已长好,却仍是皮肉外翻,露出粉红的肉色,两边还隐约可见断掉的筋络,四肢俱都萎缩的极为瘦小枯干。
林老爹声音似乎十分缥缈,道:“夫人可看够了么?还有两处是在后面,一处在脖颈处,一处在脊背处。”那唐姓汉子虎目含泪,对林老爹吼道:“师父,你为何对师兄这般无情?”林老爹却神色木然,呆呆道:“犯了帮规,自然要受处罚。夫人,这十二处剑伤已经断了他全身的经脉,他只能躺在床榻之上,你看……”他慢慢提起林鹏的手臂晃来晃去,那手臂仿佛没有骨骼一般,林老爹又将那手臂抬高,瞬即松手,手臂当即便软塌塌的落在担架之上,“夫人,你看看……便是这样……”
林红枫已然转过眼去,却见林龙青不知何时来在自己的身后,双目微红,怒道:“妹子,你为何不看,你回头看看,他们便是被你心心念念要替他复仇的好妹夫所害!将林老爹的心生生扒开来看,你可满意了么?”
那林老爹似乎没有听见一番,只喃喃道:“鹏儿棍伤好了后,帮主却被逼出帮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这事情和曹总管脱不了干系,可是曹总管也死了,临死之前还留下了什么物件陷害帮主……我喝醉了酒,便拿着剑对鹏儿行了帮规,鹏儿是个好孩子,不敢躲,受了我十二剑,血流了一地,只要向脖颈一划,便是完成了这帮规,他却喊醒了我,道:‘爹爹,孩儿不怕死,死了比这经脉俱断活受罪要强上百倍,可是若我死了,他日谁替帮主说话?’鹏儿便这样不死不活的过了四年,我也这样半疯半傻的陪了他四年……”说罢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林鹏却一脸坦然,道:“爹爹,我虽不知内情,却害了落马寨和太湖旗门的好汉,截取了他们的银饷,又害了等着他们援助的太湖义军和难民……这便是我的罪过,今日说清了,反而轻松。”说罢望向林老爹,林老爹见他眼神坚决,笑着点了点头,迅即从林红枫腰畔抽出长剑,向林鹏咽喉划去,众人想要拦阻已是来不及,瞬间一柱鲜血向空飚去,散落满天,落在旁边众人身上,染的斑斑点点,林老爹离的最近,一蓬血珠喷在脸上,他眼睛竟是眨也不眨,那林鹏兀自双目微睁,望着上空,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林老爹上前慢慢将林鹏双眸合上,手中却始终不将长剑放开,林龙青没有阻拦林鹏之死,已是大为懊悔,此刻紧紧盯着林老爹手中的长剑,见那握剑的手略微抖了一下,心中一急,掠上前去疾点林老爹双肩穴道,道:“老爹,你……”
林老爹却将手松开,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转头对林龙青笑道:“帮主何必如此,我已偌大年纪,今日不死,又能保证能活过几年?明知不可,却强自留之,不是帮主的作风。”林龙青一时怔住,却无话可说,只伸出手又将穴道解开,道:“老爹,我们对不起你……”林老爹却不再看他,走到那唐姓汉子面前道:“徒儿,你以后要听帮主调遣好好行事,不可忘记师父平日嘱咐。”最后方慢慢走到担架旁,躬身将林鹏尸身抱起,两颗泪珠滚了下来,慢慢走到大堂门口,停顿了一下,走了出去,融入暮色之中,再不得见。
堂上众人俱是一片唏嘘,林龙青双目环视了一圈,最后仍是落在林红枫身上,低头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轻轻将剑上血迹用衣襟擦净,插回林红枫腰间剑鞘之内,柔声道:“妹子,这便是当日之事的全部经过了。后来我好言劝说妹夫不要再与朝廷来往,他不肯听,我便打了他一掌,我只用了七八分的功力,并未存着害他的心思。至于他怎么中毒而死,我实实不知。那封残信,字迹之相似连我自己也不能辨别真伪,我也不知如何解释。”
林龙青又看了看其他各派掌门,叹了口气,沉声道:“当时亲历此事的曹书剑已经亡故,林鹏也血溅当场,不知这结果能否算是给武林中一个交代?林龙青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