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来,却见林龙青执着林剑澜的手,缓缓步入堂中。
林龙青一进大堂,便见林红枫坐在正中,背后还是自己早先少年轻狂之时写的对子,正是自己平日坐的那把象征“帮主之位”的椅子,但见自己的妹子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手指干枯苍白,再向上望去,这一年那美丽容颜却老了很多,照比当日院中也是瘦削憔悴了不少,想必这一阵为了防范外敌也是日夜操劳,心中一阵发酸,脸上悲喜交加,却仍是没有半点恨意。
二人背光而立,林红枫却看不到林龙青脸上这关切之情,只听他轻轻叫了一声:“妹子,最近好么?”语气却是百感交集。
林红枫听这语气温柔,如同以前一般,心内也是一酸,面上却仍冷冷道:“好与不好,与你何干?说到底你也并不是为了看我好不好来的吧?你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这匡义帮总堂,莫非是能证明自己既未与朝廷勾结,也未杀害书剑,前来向我们讨要这匡义帮大权,将我们母女扫地出门么?”
其实林龙青这一年来,心境又和当日大不相同,每每摩莎着手中的匡义令便反复思量,最后才暗自下了决心:“妹子再如此下去,只有七年的活头,她已经无法报仇,心中只想要殷殷掌管帮中大权,若要这牌子了妹子这一个心愿,还能保澜儿的平安,那又有何不可?”心中早已把着匡义令看的不再像当初一般重要,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林红枫阻拦,自己便将这匡义令交给妹子,然后带着林剑澜远离匡义帮,去东都一带寻找他的父母。想罢苦笑了一下道:“妹子何必还钻这牛角尖,我这次来只是带走澜儿和他外婆团聚。现下帮中即将有大敌前来,一旦退敌,我即刻离开总堂,从此再不与匡义帮相关!”
此刻匡义堂上众人见林龙青说的绝决,俱是一愣,议论纷纷,方铮道:“帮主何出此言?”
林龙青却摆摆手道:“各位兄弟长辈,莫再叫我帮主,现在的帮主便是我妹子了,以后她再愿意传给谁只随她高兴,和我无关了。”
林红枫对他猜忌已深,却并不信他,尖笑道:“我掌管帮中事务四年,做帮主岂用你首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以你的本事,从那日这孩子被我带走起,到总堂也不必花一年的时间吧?东都御寇司高手要来,你便恰恰这时节赶回帮来,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只怕你是闻听了风声,要给全帮上上下下施个大恩,到时候哪怕这些人对你不死心塌地重新效忠?”
林龙青见林红枫歪曲自己一片好意,急道:“妹子,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其实林龙青心内还有隐言,他到了扬州,本欲慢慢在总堂周围先行打探,再行寻找林剑澜,最好有个万全之策。却见江南这一带朝廷增兵而至,又见有一些东都御寇司中的高手纷纷聚集在此,形迹可疑,心中顿时想起几年前曹书剑勾结朝廷私遣黑衣队残害武林同道一事。
虽然他已决定以后不再干涉匡义帮之事,但是帮中一人一物总关情,更何况林剑澜还在总堂,便觉事情也许已经来不及容他慢慢策划,回到住处就开始收拾行礼物品准备立刻启程前往总堂,却听“嗤”的一声,回头望去见窗纸已经捅破,桌子上钉着一张便条,急急看去却是“速回总堂,迟则生变”八个字,他来不及多想推开窗子跃了出去飞身跳上屋顶,却见一高瘦的黑影立于不远处的屋檐之上,见到自己便发足向北奔去。
林龙青便也施展轻功跟去,他平日在江湖中以号称掌法剑法双绝,但轻功也着实不差,一路跟去,却见那人虽似只有几步之遥马上就可以追上,但自己和对方之间却总也无法再比这几步之遥更进一步了,他心中越发惊疑不定,二人一个跑一个追,过了一会儿,已经来至在了荒僻之处。林龙青觉得那人似乎有意引自己追赶,便停步不再追赶,却见那人也停下,回头望向林龙青,却是一身黑衣打扮,黑纱蒙面,只露着一双眼睛。
林龙青见那人施展轻功奔了这许久,却听他呼吸平稳,丝毫不露疲意,心中暗道:“我还在匡义帮之时,并未见过此人,非我自夸,江湖中可胜过我的人除了上一辈武林名宿也不多见了,怎么短短几年之间竟有如此人物?林龙青啊林龙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叫你再不敢小觑天下英雄。”忖罢朗声道:“阁下传书示警,轻功出众,看来阁下有意引我来此,却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呵呵”一笑,听声音并不年轻,道:“匡义帮主何必这般在意在下身份?在下不是江湖中人,前来会你自然是有隐衷,再者,你不是也是乔装改扮不欲人知么?”
林龙青心中疑道:“快到江南以来我一直没以真面目示人,平日也甚少施展武功,此人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实实可疑,待我来试试他的功力深浅。”当下便道:“你既不是江湖中人,为何传书示警?那八字有何用意,难不成你是东都御寇司的人?”说罢飞身而起凝聚掌力向那人一掌劈下,那人拧身避过道:“林帮主好大的火气,怎么如此对待通风报信之人?”却也并不闲着,转身袖中已鼓满真气向林龙青卷去,林龙青一招“分花拂柳”将对方来势引开又一招“长驱直入”直拍向那人前心,那人却并不闪避,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