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道:“我来江南已经这么多时日,不能出去,却没想到这边这么苦,相比起来,虽然我家乡是苦寒之地,可是也还算安稳。那后来结果怎样?”
岳灵风道:“还能怎样,老百姓只不过是被逼得没有法子才起来闹事,他们又有什么本事和朝廷的军队打?自然是被欺压的更苦。可是后来去了一个姓袁的神秘人物,收容百姓,组织起了太湖义军,自铸兵器,自囤粮草,与朝廷抗衡,周边凡是过的苦不堪言的人大都投奔了太湖义军。这下子便成了气候,朝廷派了几次兵居然都被打败!”
林剑澜兴奋道:“打的好!”
岳灵风笑道:“林兄弟,你这话要被官府听见可不得了。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东都御寇司高手和军队是冲我们匡义帮呢,还是冲着太湖义军……”
林剑澜道:“要是他们是去太湖,匡义帮便不管了吗?”
岳灵风沉吟道:“我们江湖中人,平日并不和朝廷来往,也不轻易和朝廷结仇,太湖义军那里虽然离总堂甚近,我们却并不熟悉,要知道一旦相帮,便是与朝廷为敌了。若是林兄弟你,会怎么做?”
林剑澜沉思了一会儿方缓缓道:“岳大哥,要是我就会帮助他们。”
岳灵风“哦”了一声,心中不觉已忽略了林剑澜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正色道:“愿闻其详。”
林剑澜道:“第一,太湖义军,占了一个‘义’字,况且虽然现在和朝廷作对,毕竟初衷是为了贫苦百姓;第二,义军中俱都是些平民百姓,恐怕会武功的人没有几个,普通官兵倒可以力敌,只是怎么对付东都御寇司高手?如果太湖义军在匡义帮总堂范围内被官府剿灭,叫江湖中人和其他各派如何看待我们?嘲笑我们无能倒在其次,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散步说我们和朝廷勾结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第三,这个道理却简单,‘唇亡齿寒’,江南这地界风起云涌,义军被平了,朝廷反而更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付我们了。”说了这一大通,林剑澜倒有些不好意思,脸红道:“我的看法可能太粗浅了,岳大哥,你可不要笑话我。”
岳灵风道:“林兄弟太过谦逊,你说的颇有见地,等另外两个分堂的堂主到了我们还要再行商讨。况且虽然有少量官兵进驻,却不知道他们何时才会行动?”
林剑澜被岳灵风赞许,大胆了许多,道:“依我看,他们恐怕年前不会动手。青叔常说官府中人养尊处优惯了,兵丁们也是鲜少操练,既然说是太湖,估计那里是水域极多之地,若在水上交兵,不受兵刃之伤恐怕掉到水里也要去了半条命,又不像老百姓镇日在水上操劳度日,这等寒冬腊月,他们从官到兵,谁吃得了这个苦?”
岳灵风连连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别说是官军,就是那些什么东都御寇司高手,恐怕也不想太湖上翻船,掉到冰窟窿里受罪!呵呵,等我们商议此事之时,我若要把这些高见讲出去,恐怕没人相信是你这个小孩儿说的吧?”
林剑澜忙从凳子上跳下来,道:“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说,我学武姑姑都很不高兴,如果我再对帮中这等大事指手画脚她会不高兴的!”
岳灵风想了想道:“唉,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曹总管未曾去世之时夫人并不是这般刻薄,性情十分温柔,哪怕是对小鸟小猫都十分爱护,她虽然对你面色严厉,却未必就会害你,你且安心。”
林剑澜道:“这个我知道的,姑姑……她也十分可怜,所以我不想让她再因为我发怒,这样对她身体也不好。”
岳灵风见他面色沉重,似乎真的为林红枫难过,心道:“林兄弟心地善良,那日险些被曹夫人所杀,被劫来总堂,却如此在意曹夫人心绪,真真难得。唉,帮中众人不晓得他今日对武功和太湖之事的这一番言论,还拿他当一个普通少年看待,照我看来,若能修习内功,他日后的成就应在曹总管之上,就算是帮主,恐怕也不在其下。”想到这里,心中又道:“身入江湖,到底是福是祸,一时也难说,就像我,终日为帮中事务奔走,可是心里却总也快乐不起来……可是若林兄弟没有这般经历,这一生也不过在乡野之中,恐怕只是一个寻常农夫,与其他庸庸碌碌之人又有什么两样?”林剑澜见岳灵风突然发起呆来,走到面前,拿手在他眼前摆了一摆,岳灵风方回过神来,叹道:“最近常常发呆,真是有些精神不济,林兄弟,我连夜从江宁分堂赶来,可得去养养精神了,我现住在成大夫那边的厢房,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若有事情便去找我。”
林剑澜略显失望道:“这样啊,那你去吧,我还想你带我出去玩,我自来了这里,还未出去过,他们都怕我跑了,可是归路杳杳,我身无分文,哪里回得去?”
岳灵风怔了一下,道:“这也的确苦了林兄弟,这总堂里面虽然林树繁茂,楼阁秀美,可一年四季看也看到头了,怎能不枯燥?只是夫人若不点头,恐怕谁也不能带你出去,等官府这件事情过了我便和夫人说说,以我性命担保,带你出去走上几日!”
林剑澜闻言方打起精神来:“那可再好不过,在书上看的再多,也没有自己亲眼见了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