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朝阳分外明媚,林间的绿树芳花更是美如仙境。平日里,风未凉总是喜欢坐在树梢俯瞰山色。但此时,这些美景似乎再与他无关。他行色匆匆,掠下短松冈,便往西北疾驰。
要出川,必须走陈仓小道,否则不知要翻越多少崇山峻岭才能走出这群山树海。
不过五日的工夫,他便穿越山脉,渡过金沙江,来到了陈仓小道。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听见山下有呐喊之声,临崖一望,但见竟是两队军旅在这山谷中血拼。
这本与他没什么关系,但那火热的沙场中却有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随即跃下山崖,直冲向战阵。
山下的战阵中,有数千人在恶斗厮杀,砍杀声惨叫声在山谷中不断地回荡,鲜血与尸骸倒伏一地,那情景比前一日僵尸袭村更加惨烈。
在战阵中央,一个一身青甲的中年壮汉正手持大钺与一个赤甲女将厮杀,那女将手持双剑,看似柔若无骨,却一次次挡下那壮汉的大钺重击。
“鸠摩智,你罗刹宗远在西域,为何千里迢迢犯我巴蜀?”那女将掌中双剑翻飞,脚踏一头黑色凤凰,飞舞在半空中,那一身红裙赤甲宛若行云流水,辗转腾挪又似红潮澎湃,火红的灵光绚烂夺目。
而被叫做鸠摩智的青甲壮汉却丝毫不把这女将放在眼里,双手挥舞大钺,举重若轻,一边催动胯下幽黑色的雄牛奋进,一边轻描淡写地挥洒出一套从容自如又严谨有序的重击攻势。
“火娘子徐婷瑶果然人如其名火辣辣,但心可别太黑了!巴蛇即将重现大巴山,难不成你蜀域想将这宝贝独吞了不成?我劝你让开一条道,咱们平分巴蛇。事成之后罗刹宗定然秋毫不犯,立即退兵!”
“呸,狼子野心,骗鬼去吧!”火娘子徐婷瑶双剑一翻,两道烈焰便从剑刃中迸发出来,化作两条火蛇,左右夹攻鸠摩智。
可鸠摩智却气定神闲,大喊一声:“涨!”胯下幽青牛便倏然增大十倍,好似一头小山般巍峨屹立。随着一声怒啸,它鼻孔中奔出两道烟气,瞬间便将恶噬而来的火蛇抹杀。
可徐婷瑶哪肯示弱,也娇喝一声“涨”,脚下的黑凤凰也倏然化作一只巨禽,飞扑直下,一双利爪便罩向幽青牛的面门。
两头巨兽轰然撞在一起,黑凤凰紧紧抓住幽青牛的双角,幽青牛不断地猛甩头颅,势欲将黑凤凰摔落在地。而巨兽上的两个武将也腾空而起,金铁相交。半空中,华光璀璨,大钺扫出猎猎罡风,双剑划开涛涛火势。火烧不散罡风,风也吹不熄火势,风火交加在一起,就连天上的云也被狂卷蒸腾得消散于虚无。
斗了半晌,那幽青牛与黑凤凰仍旧势均力敌。但半空中的徐婷瑶却渐渐力不从心。她修为要比鸠摩智孱弱许多,如此僵持下来,虚耗过度,便落了下风。虽然双剑尚可挡住大钺的重击,但她的额头上已经冷汗淋漓,说不准接下来的哪一次重击便要抵挡不住,身首异处了。
就在这时,却从半山腰冲下一个人影,脚踏灵光,宛若一道幽魂,散着淡淡的黑烟,便倏然落在两人中间。
“定!”这人大喊一声,双手各自射出一道白光闪闪的灵符,贴在了幽青牛与黑凤凰的额头上。两个巨兽本斗得不可开交,哪里防备到横空里竟杀出个使符的风未凉。这猝不及防便被定身符贴中,瞬间便定格在当场,仍旧保持着牛奔凤跃的架势,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小子!你是何人,敢来捣乱!”鸠摩智一见幽青牛被摄,立即大怒,虚晃徐婷瑶一招,便挥起大钺,凌空砸向风未凉。
“再定!”风未凉却不闪不必,抬手又射出一道定身符,正贴在即将砍到他脑袋的大钺上。鸠摩智哪料到风未凉的道术如此诡异,即便这定身符贴中了兵刃,竟也将他定在了半空。
而另一边,徐婷瑶抓住时机,飞身上前,双剑一挥,便剪下了鸠摩智的头颅!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罗刹宗主帅被杀,徐婷瑶登时高举鸠摩智的头颅大喊:“罗刹宗的听好了,你们的主帅鸠摩智已死,弃械投降可饶性命,负隅顽抗定斩不饶!”
可她哪里料到,罗刹宗的那些妖兵却个个都是死士,虽然主帅被杀,他们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挥舞着刀枪奋勇厮杀。徐婷瑶只好将心一横,脚蹬长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落在战阵之中,与将士们一同驱杀妖兵。
一时间,战场上血光更稠,飞溅起来的血花又不断地被无数翻飞挥舞的兵刃斩碎,竟无法落下,在空气中弥漫成了浓浓的血雾。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心生骇然,为之扼腕。但风未凉却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若非在半山腰就看中了这头幽青牛,他更是根本不会冲下这战阵,还误打误撞地帮助蜀军保家卫国了。
此时,他用手指抚摸着下巴,歪着脑袋打量着幽青牛。那雄牛虽然巨大,但它看到风未凉那色眯眯的目光时,却露出了几分胆怯的神色,显然不知风未凉要怎么折磨它,因而惴惴不安。
风未凉看罢了幽青牛,回头一瞧那黑凤凰,更乐了,情不自禁地叹道:“方才站得太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