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林锐已经打空了两个弹管的子弹,枪口焰为他引来了无数的反击,逼着他开一枪就换一个位置。他戴着夜视仪看向三百米外的新月教营地,感觉有些骚动外似乎毫无收获。
林锐压根不知道自己瞎蒙的射击几乎把对面的新月教徒给吓呆了。他开了半天枪见效果不大,摸出一把匕首就朝身边的马屁股上一捅。
吃痛的马匹立刻扬蹄嘶鸣,飞快的拉着辆篷车朝前跑。篷车上堆放着大量从尸体上剥下来的衣服,打火机一点就燃起冲天大火。
一共三辆马车被林锐赶了出去,最后他才对凯尔勒喊道:“快,跟着西边的马车朝外面冲。”
新月教的营地在北方,林锐等人选择的突围方向在西边。凯尔勒一抖缰绳,驾驭马车飞快的朝外冲。
倒是没过多久就听到深深的黑夜中一声愤怒之极的嘶吼:“谁赶来的马车?真撞死我了,我要杀了他!”
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简直就是恶鬼夜嚎!林锐听了都觉着瘆的慌。
不过负责警戒的新月教徒被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变故弄的晕头转向,再加上林锐躲在暗处不停射击狙杀,倒是让凯尔勒真的驾车冲了出去。
离开新月教徒的包围之后,林锐也摆脱对方的追踪赶上前面奔跑的马车。现在已经是夜晚,驾车的凯尔勒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篷车被坑坑洼洼的荒野地面撞的颠簸不已,随时可能翻到。
而且营地中的新月教徒也反应过来,愤怒的赛义德.艾哈迈德将手下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发疯似的举着火把骑马追赶。
凯尔勒惊呼道:“斯塔克先生,这样不行!我什么也看不见,这样逃不了的。我们也点火把。”
“不行,点火把就暴露自己了。”林锐刚刚跳上篷车,夜视仪下就看到莉娜正趴在篷车的一堆货物上,身体因为颠簸而不断着碰撞车厢。这姑娘一副苦苦忍耐的表情,显然十分难受。
凯尔勒这会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两匹拉车的马了,地面的石头和凹坑让车速不断变慢。
林锐窜到凯尔勒身边,沉声说道:“不要慌!”他摘下自己的头盔朝凯尔勒头上一戴,立刻让这个中年人感觉眼前一亮。
“这是?”凯尔勒惊讶的扭动脖子,而随着他视线的转动,隐藏在黑夜中的景象忽然浮现出来。“我的上帝啊,斯塔克先生,这是什么?”
不需要照明就可以看清路面,这东西对一个废土土著而言太神奇了。
“快点驾车,否则我们三个人就要完蛋了。”这会换成林锐眼前一抹黑。
“好的,好的。有这东西我们马上就能离开。哪怕黑夜也可以快速行动了。”凯尔勒的心情大好,看清道路后连忙甩动缰绳。
后面追赶的新月教徒一个个都气急败坏,可他们开始还能听到马车飞驰的声音,可很快就发现声音越来越弱,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看到追兵消失不见,林锐方才大松一口气,车身这会也平稳了许多。他干脆递给凯尔勒一支强光手电用于照明,然后莉娜一起靠在辚动的车厢内休息。
“我们这算逃出来了吗?”紧张的逃亡总算过去了,莉娜.阿特金斯微微气喘的问道。
黑黑的车厢内,林锐轻轻的‘嗯’了一声,没多久却听到身边的姑娘忽然抽泣起来。过了会一个柔弱的娇躯钻入他怀里,双肩抖动,眼泪落在他的手上。
“可我父亲死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莉娜哭泣的问道,她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我想回家,可家里已经没有疼爱的我的人了。”
林锐伸手轻抚女孩的头发,低声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去沃恩镇,据说哪里有通往首都华雷斯的铁路,而且有电报站。你可以让你家里的人来接你,一切都会好的。”
不管林锐如何安慰,莉娜还是哭。刚刚逃出生天的姑娘精神一放松,就想起父亲还暴尸荒野,自己还前途未卜,哪里还能忍得住心头的悲伤?
接下来的路途就平安而单调,林锐每天要做的就是给凯尔勒换一次药,其他时候就是守夜和发呆。
凯尔勒的大腿基本上保住了,恢复效果超乎想象的好。看着林锐跟不要钱似的朝他伤口上使用各种药物,这位中年男人都感觉咂舌。这些药物的价格只怕都要超过五个金镑。
对于一个常年充当商队枪手兼杂役的人来说,五个金镑几乎是他一年的收入。
而林锐的想法是——好不容易有个实例,赶紧多练练手,万一那天自己受伤也不会手足无措。凯尔勒要是知道这个真相只怕会拍死他。
摇摇晃晃四天过去,沃恩镇终于出现在眼前。相比之前荒野中显得破败的那乌西卡,这座城镇明显要光鲜亮丽的多。
路途上的旅人和车辆连绵不绝,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沃恩镇绵延不断的围墙,还有城镇中十多根粗大的烟囱。
废土中的城市都实行准军事化管理,每个居民点,每个城镇都是一个要塞。沃恩镇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起坚固的范围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