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叶蓁不着痕迹地抹去又淌下的眼泪,“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丰俊眼睁睁地看着她等她一个答案,叶蓁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她向一个下人诉苦吗?
可她心里那样喜欢江世隐,不忍向别人说他的不好。
“你别再勉强她了,你以为皇上没有放过你们老爷夫人,难道对她就很好了吗?”赵千寻忽然开口,走到叶蓁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迫使她转过身来,撩起她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块淡淡的疤痕,“你看看,这就是你口中的江公子对她做的。”
丰俊一怔,双目紧紧落在那块刀疤上,叶蓁大感惭愧尴尬,她千金之躯,怎么能任由一个下人这般直直地盯着自己?
叶蓁偏过头,现在却到了丰俊说不出话来了,赵千寻叹道:“大周皇上如此暴虐,当真不配做皇帝!”
叶蓁愣了愣,回头否认道:“不,他做得很好,他待人很好,是一位明君,圣君。”
赵千寻心里本就对江世隐抢走了他心上人,又看到叶蓁身上的伤,更加憎恨江世隐,可没想到叶蓁不但不怨他,还这般维护她,“那他为何这样对你?简直比下人还不如。”
这样的话狠狠地刺痛了叶蓁的心,她摇头,“他对我不好,是因为我欠了他的,他对百姓却是如子女一般,这样的皇帝不好吗?以民为本,国之根本,他减徭轻税,针对各地放宽政策,商农并重,百姓富庶,他把天下人放在首位,难道不是你们所要的吗?”
赵千寻嘴唇嚅动,心里明明觉得叶蓁说的很对,却总是不喜江世隐的。
丰俊摇摇头,忽然对叶蓁跪下,“大小姐胸襟宽广,高瞻远瞩,远见卓识,丰俊自知比不上。”
叶蓁知道他腿脚不便,急忙将他扶起来,浅笑道:“父亲死了,我心里难过,比任何人都多,人固有一死,有时候死了是一种解脱,人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如果没有当年父亲对他的残忍手段,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都能看开,你为什么不能?”
丰俊连连称是,赵千寻在一旁别过眼不愿看叶蓁,他想叶蓁必定是心里爱极了江世隐,绝不肯他有任何闪失。
然而叶蓁心里想的是,叶灵如今是大周的皇后,如果江世隐出了什么事,叶灵怎么办?
更何况她与江世隐之间还有一个女儿,公主还那么小,她怎么能没有父亲?
可这些话,叶蓁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丰俊在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叶蓁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卸下一身的伪装她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
江世隐不能死,叶灵不能没有夫君,乐蓉不能没有父亲,就让一切都这样继续下去吧,眼前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叶蓁打开窗户望着明月,月色朦胧,铺天盖地而来似是镀上了一层金,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中默默道:“爹,娘,女儿不孝,女儿这一生都在痛苦中挣扎,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委曲求全,原以为对江世隐是虚与委蛇,其实心里仍旧是放不下那份爱恋,那些事不是借口,却也不是我真正的想法,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叶家大小姐了,残躯之身不敢去见您二老,只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世间苟延残喘,江世隐如此对待叶家,我是万万不能再见他,却又不能下手杀他,女儿无用,来生愿做下人报答您二老,以报今世之恩。”
铃兰与叶蓁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此刻她正睡不着,见着叶蓁打开窗沉思,轻声道:“姐姐,我睡不着。”
叶蓁被她突然出声一惊,回头走到她床边坐下,“怎么睡不着了?是不是身体还没好?”
铃兰摇头,“身体好了,头脑不热,身上也不痒了。”
叶蓁微笑,“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姐姐弹曲儿给你听。”
玫香楼一向是很晚才歇业的,这时候弹琴也不会影响到别人,铃兰一听开心地坐了起来。
叶蓁本是打算将赵千寻的琴修好,今晚却已经是没了心思,只用剩余的四根弦弹奏着,映衬着月光清风,虽没有高山流水,却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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