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轩很没有面子,说道:“呃……这个属于失误!不算不算,我再来一次!”
雪梨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反对道:“不行不行,不能耍赖!该我了!”说着就翻飞着两只小脚飞快地跑到了木桩旁,扶起了五个黑色的木桩,捡起了木球,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
秦立轩作势要抢木球,雪梨“啊”!的一声尖叫,将木球紧紧抱到怀中,并且用高音波持续地轰炸着秦立轩。秦立轩只好停手站到一旁,示意雪梨发球,自己不会动她。
雪梨这才停下了高声倍的轰炸,憨态可掬地抱着竹球,弯腰向地面推去,“哎呦”!一声,自己直接失去平衡,球是推出去了,自己倒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秦立轩哭笑不得地上前去扶雪梨起来,然而当他弯下腰去扶雪梨时,身后却传来小小的一声惊呼:“快撞上了!快撞上了!加油,再往前一点!”
秦立轩疑惑地抬头,只见那晃晃悠悠的木球竟然已经滚动到了木桩不远处,正在以并不如何迅疾的速度向前滚动着。紧接着,在秦立轩惊讶的目光与小小的欢呼中,那木球竟然就以那并不迅疾的速度,摇摇晃晃地撞到了红色的木桩上!
“咣啷啷”红色木桩竟然倒了七个!而黑色木桩竟然一个不倒,均是纹丝不动!
雪梨噌地一下,迅速爬了起来,看到远处倒地七个红色木桩,高兴的欢呼雀跃,不停地叫着:“夫君,我赢了!夫君,我赢了!”
雪梨的欢呼仿佛银铃儿声一样清脆,此时又蹦又跳地欢呼着,立即引来了周围盘坐于帷帐外游戏的人们的目光,当人们看到雪梨时,均是眼前一亮,纷纷对雪梨指指点点。
这世道,大户富贵人家出行,一般是看人看马,至于名士清流,则是看他们身边的佳人美眷,以高门出身的女冠道姑为第一等,接下来才色俱佳的名妓并列为第一等。自家府上的年轻美婢又次之,数量越多越显身份,江南道上的学士大家,如伯柃温氏的温俭,曾有出行带近百童子童女的浩荡壮举!
所以众人看着秦立轩身边的美丽妙人儿,均是有些羡慕,看来这男子不是大官员府中的少爷就是王侯府中的世子了,只不过他们玩的怎么从没有见过?真是奇怪。
最靠近洛河边的草地上,有几个非常大的帷帐,帷帐旁边铺有十几丈长的上好绒毡,绒毡之上摆有几十几张长条几案,几案上摆满了珍馐仙酿,每张几案旁都坐着二三人,而沿着几案与众人身旁的,是一条流着清澈活水的长渠,弯弯曲曲的围绕着几十张几案,一只酒杯漂浮在水中,随着水流缓缓地漂流着。
凿渠引水,曲水流觞,清谈名家、文人墨客们沿水绕廊席地而坐,酒杯漂流到谁面前,有美婢负责端起,交由辩士,一饮而尽后,便可抒发胸臆,若能得到共鸣,获得叫好,便可再饮,若是言谈泛泛,则要自罚三杯,一旦有人起身反驳,输者就要退场。
清谈之术极受文人学士的欢迎,没有哪位名士大家不是清谈上的常胜将军。今日清谈却不是什么正式的争斗,只是前来洛水踏青的学士们偶遇后,兴之所至而为的一场小型清谈,本以游戏为主。然而却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作为内阁名士荀子座下的两名学生,竟然也同时来到了这里踏青,遇到这曲水流觞的雅事,当然没有不参加的道理。
这下本是一场游戏之举的清谈,气氛顿时变的肃穆庄重了,一个个文人学士纷纷严阵以待,既兴奋又紧张,都希望自己的言谈能吸引到李阙与管忠的注意,尤其是李阙,作为荀子的两名弟子,管忠倒还罢了,因为年纪尚幼,只是刚刚承冠,所以一直跟随着荀子,并无任何官职。
但是荀子的大弟子李阙可是那内阁首辅!若是今日能在这清谈之上引起李阙的关注的话,也许平步青云之际就会在今日产生也说不定。
然而就在这时,若银铃般悦耳的欢呼声突然传来,众人疑惑地向声音传出之地望去,只见一位曼妙可人儿的小姑娘憨态十足地又蹦又跳,不停地欢呼着。
这时那姑娘身边的清俊男子不知说了什么,一旁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就快步跑到了几丈外的一堆木桩旁边,蹲下身子扶起了倒在地上木桩,随后抱起一个木球向回走去。
走到初始位置后,小姑娘用球瞄准着远处的木桩比划着,这时方才那小姑娘也停下了欢呼,紧张的看着那个木球。
这时,手拿木球的姑娘将木球着地滚出,那球快速地向前滚动,随后“砰”的一声,将对面许多红色的木桩撞倒在地。
于是两道欢呼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断传来:“咯咯,你输了!罚酒!罚酒!罚酒……”
“噫?那是什么游戏?竟然从没见过,瞧着好生有趣!”一名书生翘首望着,好奇道。
“嗯,确实有意思!要不咱们去看看?”另一名书生说道。
“去去去,休要胡言乱语!今日的机会如此难得,怎可能因为如此小事就错过如此难得一见的机会?”挥手不悦道。
四周众人一听有理,也就纷纷转头将注意力放回到曲水流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