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呀,她也不是什么王侯家的千金,员外家的小姐,或许往上翻几页家谱和自己一样都是农十几代。
这一次赤裸裸的打击让郭士成下定决心要断了自家农十几代延下去的势头。去寒窗苦读,三试而跃龙门的话,家里实在没有这个资金。修道以证飞仙,自己肯定没那根骨,去了招军那里,虽说自己肯吃苦,但是人家只给了一个相貌清秀的评价就给刷下……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就,郭士成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延续传统吧。可做人嘛,怎么能没有点野心,纵是回家种地做最不起眼的的农民,也要做出一番名声出来,狠狠地讲这一记耳光甩在那极其自负的女子脸上。
郭士成还特意查了并记下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入秋的清晨,天气是带着些刺骨的凉意,多数的农家汉字正搂着自己的婆娘做着富甲一方,然后莺莺燕燕左拥右抱的美梦。
背上柴刀的郭士成早已出现在城外的田地上,倒不是因为那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是满心打算争一口气。
自家的地不算太近,就算踏上这条人脚走出来的小道小路也要走上一段时间,可走了不到百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路边躺着个人!
清晨在这条算得上荒径的小道边躺着个人,不管是带气还是不带喘气的,都多多少少把郭士成这个小农民吓了一跳。
郭士成靠近了些,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这个躺在路边一脸近乎妖魅少年的鼻尖,有呼吸,郭士成这才轻吐了一口气。
看着这张脸,他突然觉得这躺在道边的少年有些眼熟的感觉,但在自己的心中有近乎苛刻地否定,因为在自己的脑海印象里,完全没有过与这张俏俊妖魅的脸有过回忆。
那是在哪里?
虽说自己住在王朝中最繁华不过的京城之中,但农民的身份一直压制他在这座城市中抬不起头,不是说他不想抬,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忙着勾心斗角,或是与小娘子们闹春宵,谁会理睬他这么一个近乎蝼蚁的小人物。
所以郭士成所在的圈子也无非就是那些家里种着小亩地的小农民,好点的也无非就是在城中的贫民街上摆个地摊啥的,天天还要学着与那些精明细算的人打着讨价还价的勾当。真说实在的,还不如种着一亩三分地的实在。
郭士成还想起一个人来,那个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青梅竹马,一心想嫁入王侯府中,要做个有权有势的夫人。
想到这里,郭士成不知道是怎么一番心情,竟咧了咧嘴。
既然只是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那就不去想这些无用的事情。不过,既然碰到了,总不能把人家继续放在路边,听那些曾经化缘的僧人讲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说真不知道浮屠是啥玩意儿,但这人呀,总是要救得。
郭士成望了一眼小道前方的金色麦浪,心中嘀咕着,赶紧把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送到官府那里,还要赶回来收麦。
于是,很利索地把背上那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别到了腰间,然后背起了这个长相俊俏的少年,走上了刚刚走来回城的路。
郭士成来的时候东边日出顶多算是光芒初露,而现在却是艳阳高高照起。
好一个风和日丽的初秋之日!
那座繁华异常的都城越来越近,从模糊近似似有若无的地步已经走到了差不多可以看清那座城的轮廓。
郭士成突然发现前方视线中扬起一股子如线般地尘烟,移动地极快,转眼间这股烟尘的制造者,一群披铠戴甲的将士胯下骑着一匹匹体膘形壮的灰马。
数息间已到了眼前,然后擦身而过。
侧身一边让路的郭士成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几滴汗珠,看着那股尘烟向远方飞去,然后后方的尘烟渐渐消散,马蹄声也远去。郭士成摇了摇头,心中沉重地叹了一声自己啥时候也能这样小小的鲜衣怒马一回。
郭士成没有过多叹息,转回了身子,背好了少年,继续踏步想那座城走去。
仅仅走了不到二十步,郭士成听到身后响起了疾速而沉重的马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