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尸体的体内发现了这个。”解铃把那枚古玉拿出来。
“这么漂亮。”铜锁伸手要去拿。
解铃把玉石握住:“你不能碰,这叫尸玉。玉石要成尸玉,必须放在尸体里蕴育很长时间,浸润尸气而成,非常邪门非常晦气的东西。你如果碰了这玩意,就会倒霉三年。”
铜锁吓得一吐舌头:“那算了。”他就这一点好,审时度势,绝不任性。
解铃把尸玉交给我:“罗稻,你精神力强,你拿着这枚玉在定境中观照,看看能不能感知到什么。”
我接过玉石,脱了鞋,盘膝坐在床上。
“尸玉和江里那具童尸有关系,”解铃说:“说不定能根据这个,找到始作俑者。”
我把玉石握在手里,屏息凝神,平息了一下气息,闭上眼睛,缓缓观想呼吸,让自己进入境界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进入观想境界,脑海中渐渐展现一幅画面。
天空残阳如血,这是一个山坡悬崖,周围古木苍天,悬崖下是滔滔不绝的江水。周围所有颜色都如此的鲜明饱满,悬崖上坐着三个人。奇怪的是我无法转换视角,只能在半空俯视。
这三个人,两个背对着我,还有一个虽然面朝我,但是面容却被背对的人挡住。
虽然看不清三人的面容,但根据体形能判断出来,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我心念一动,江底的尸体可是童尸,和这个孩子身材倒有些相似,年龄也似乎相仿,难道就是他?
天空渐渐黑去,面朝我的那个成年人,点燃了一堆火,江风略大,吹得火苗乱闪。
观照定境中我听不到声音,只能判断出他们三个人在说话。说的什么,就不清楚了。
有几点需要注意,这三个人穿的衣服款式很奇怪。两个大人穿的是长袍马褂,看起来像是民国的教书先生,那个孩子穿的是破旧的麻衣,腰里还扎着草绳。这种装扮,解放后已经很少见了,非常古老。
再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是,这三个人在热切地讨论什么,两个大人也就罢了,那个孩子很明显也参与到话题里。这一点很奇怪,按照他们衣服款式推断,当时的时代很久远,那时尊卑长幼的礼节是非常规矩的。大人说话,孩子可以听,但绝对不能随意插嘴。
眼前这种情况给我的感觉是,这两个大人非常重视孩子的意见,孩子可以畅所欲言。三人的关系更像是多年知己的私会。
三个人一开始还心平气和,后来似乎观点发生了矛盾,态度趋于激烈。面向我的那个成年人,显得很激动,不停用手势辅以说明。
另外一个成年人和那孩子开始还反驳两句,后来两人沉默了,任凭那个人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这一切过程看似挺长,其实时间特别短促,在我观境中可能不到十秒钟。一阵恍惚,我从境界出来,又回到船舱。
解铃和铜锁看我。
我揉揉眼,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如同做了场白日梦。进入定境的次数越多,我越有种强烈的感受,现实和观想之境对我来说界限渐渐模糊。观想之境,是一种比现实更深入我心的世界,它对我的影响,要比麻木不仁的现实世界强多了。
有时候,我甚至会生出一个非常危险的想法。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人生所有的时间,都遁入观想之境,在那里不再回来。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解铃问。
我急忙收起瞎想,整理思路,把刚才见到的情景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记得那个孩子手腕上似乎有纹身。具体是什么看不清。”
解铃点点头:“你能不能看出,他们是在什么地方?”
“我从来没见过。”我说:“那个地方给我的感觉非常陌生,色彩鲜艳饱满,非常有诱惑力。不过悬崖下的江水,我倒是很熟悉,就是我们城市的这条江。那个地方,应该是在靠江的某个区域。”
铜锁和解铃若有所思,解铃道:“你再试试入定,说不定还能观想到其他东西。毕竟是你通过玉石入境的,玉石还没有出场。”
我舒口气,喝了杯水,平静心态,重新坐回床上。握住尸玉,再一次入定。
这一次场景变了,阴森森夜里,一户人家门前铺满纸钱,两边是长长的落地挽联。穿过院子是中堂,墙上悬着女人的遗像,地上放着一具黑色的金属棺材。
棺材前有个火盆,里面燃着一堆火。旁边站着一个男人,长身如玉,一身白衣,面向遗像,背对着我,能看出这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
他对于死去的这个女子有着极深的感情。慢慢走到棺材前,伏身往里看,把一枚古玉放到棺材里。
这个男人我认出来了,正是曾在悬崖上做手势比划,显得非常激动的人。
这时,堂外走进一个大人一个孩子,是先前在悬崖上和他一起的那两位。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背对着我,看不清长相,他们在和那男人说着什么,应该是劝慰。
说着说着,三人的口气竟然又对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