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翻身而下,背对从从,双臂用力一拔,非常潇洒地把弯刀从神兽的脖子后面拽出来,竟然带出一股透明粘稠的液体,飞洒空中,可能那就是神兽的血液。
女孩看都不看它,径直来到古董碎片中间,扔下刀,轻轻抱起喵喵师父。
喵喵师父全身鲜血,身体僵硬,紧闭猫眼,靠在容敏的怀里。
从从大吼一声,古董店地动山摇,它的声音极其痛苦,近似哀嚎。在这摧肝裂胆的巨声之下,解铃再也支撑不住,“哇”一口血喷出来,全身的篆文古字顿时消失,他软绵绵靠在墙上,表情痛苦得让人不忍目睹。
从从蹒跚跑了两步,一纵身从窗户跳出去,外面的阳光顿时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我看到从从已经化成了人形,全身都是血,跌跌撞撞顺着街道跑远了。
随着解铃能力的消散,阴阳之门关闭,鬼差全都消失不见。
这时窗外聚了一群游客在好奇地驻足观看,还有的透过玻璃偷窥进来。
我们谁也没有力气追那只神兽,也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借着阳光,我扫了一圈屋里,古董铺子像遭遇到了七级以上的地震,房间里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能碎的全碎了,古董架子全都砸成了破烂,连天花板的吊灯都悬垂下来,被电线连着,摇摇欲坠。
我们所有人都带着伤,老鲁生死不明,南方姑娘晕倒在一旁,丁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解铃胸前全是鲜血,人虚弱得没法说,而容敏抱着喵喵师父,跪在地上哭泣。
我晕头涨脑勉强走到窗边,对外面看热闹的人说:“快,报警,110。叫救护车,120。”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这真是一场赌上性命的大战。对阵一个从从,我们都打得如此艰难,虽然惨胜,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我最担心的还是喵喵师父。
在昏迷的梦中,我梦到了喵喵师父。梦乱七八糟,充满了邪恶的意象。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看到天花板都在旋转,晕的想吐,赶紧闭上眼睛。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次我醒过来,情况好了不少。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想坐起来,全身酸痛,这时容敏走了进来,示意我不要乱动。她非常细心地把病床摇起来,然后帮我把枕头整理一下,让我舒服地靠着。
我看看四周环境,说道:“他们怎么样了?”
容敏说:“除了师兄和……喵喵,其他人都是皮外伤,那个叫丁军的皮真硬,已经出院了。”
我对他不感兴趣,问道:“解铃怎么样?”
“师兄强行逆天,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引鬼差白日现身,他损了很大的修为,现在正在闭关。”容敏说:“真是没想到,居然连阴间鬼差都拿从从没有办法。师兄说,从从这种上古神兽,出处非常,非阴非阳,如今现世,非天下吉兆,很可能要出大事。他说他现在法力运用不了,要闭关下阴一段日子,继续追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让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容敏把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样东西。一样是丢失的鬼面杵,一样是一挂项链。这挂项链非常奇怪,项坠是一块类似琥珀的半透明东西,形似水滴。
“这是催灵石,”容敏说:“师兄说你天赋异禀,却不知如何运用,总是借用喵喵师父之手,太不灵活。你戴上这枚催灵石,就能激发出体内的潜质。”
我颤抖着手接过来,戴在脖子上。
犹豫一下,我问道:“喵喵师父呢?”
容敏抿了一下嘴唇说:“它还没死,只剩一口气。我已经托朋友把它送到了峨眉,找我的师父,看看有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她落了泪。
她勉强镇定精神,指着我的鼻子:“罗稻,我就说过你是麻烦,自从你出现,我就从来没舒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