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都和赵癞混在一起。他和几个人负责采购,我坐在车上跟着他们满城转。看这架势确实要去深山老林,他们购买的都是户外装备,还有一大堆吃的。赵癞告诉我,甘九千叮咛万嘱咐,这次深山之行,其他都能对付,但必须要带够吃喝。
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进一趟山能多长时间?三四天差不多了。可看他们准备的食物量,够几个人吃半个月的了。
赵癞想的仔细,为以防万一,他买了把狗腿刀藏在身上。他低声对我说,罗稻你还是个棒槌,拿刀容易暴露,到时候有他罩着。我说,至于嘛?!难道冬哥甘九他们还能害咱们?赵癞呲着牙摇摇头说:“不好说啊,这一次进山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有点准备强过没准备。”
没事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心想解铃能不能向我求个饶服个软什么的,我好有个台阶下。谁知这小子一个电话也没来。我憋着气,心想没了张屠夫我还吃混毛猪了,看我一个人怎么解决这个案子。
心里还是没有底,我偷着给廖警官打了电话,反复重申我二嫂的失踪很可能和标香有关系,希望他能找到我二嫂,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廖警官态度还好,说他们正在紧盯这个案子,有消息马上通知家属。最后他重点强调,让我千万别一个人单独行动,危险不说,还破坏他们的计划。我支支吾吾挂了,心说这贼船已经上了,由不得你了。
晚上在冬哥那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甘九就来了,催促我们出门。这一次进山加我一共五个人,甘九、冬哥、赵癞、我,还有一个胖胖的壮汉,叫大刚。我们全都换上冲锋衣。除了甘九,其他人还要负重一份鼓鼓囊囊的超大登山包,背在肩头就像背了座山,差点没让我吐血。
包里的东西除了户外必用装备外,一人还要背一顶帐篷,另有若干份食品。面包香肠压缩饼干巧克力,水是重要资源也得备齐。
甘九只穿了身冲锋衣,两手空空,什么也不拿,看样子他也不想出这个力。我有点不高兴,他凭什么就这么特殊,不过冬哥都没有意见,我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为了查访到核心秘密,我也豁出去了,看看你们到底耍什么花招。
我们五个人上了越野吉普,赵癞开车,向着目的地宝鼎山进发。这宝鼎山并不在我们市的行政管辖范围内,靠近邻省,走高速就得四个小时,几乎就要到了江水的源头。
昨晚和他们打麻将打到凌晨,我困得睁不开眼,缩在座位后面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车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听甘九说,这里已经到了宝鼎山余脉。此时已至秋天,山叶泛红,远处一片红绿相间,山顶高耸入云,周围云雾缭绕。山脉周围黑黑的大江流过,气势迫人,这感觉还真有点像神秘的仙境。
进了这片山区,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脚下。再往前实在是不通车了,我们找到一家客栈投宿,顺便把车寄存在这儿。进了房间开始规整东西,休息一晚,明天正式进山。
我和赵癞一间房,冬哥和大刚一间,甘九自己一间,他告诉我们谁也不能无故打扰他。
等关上门,我就嘟囔,这人怎么这么牛逼。赵癞说:“这样操性的人我见多了,你要为这样的人生气都能气死。算了,谁让人家权大钱多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一趟走完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失眠了半宿总算折腾得睡着了,正迷迷糊糊呢,让赵癞一把推醒,他告诉我刚才甘九来通知,马上收拾东西吃饭,吃完就走。我挣扎着起来,真是苦不堪言,早知道是这么个苦差事就不来了。
简单吃过早饭,背上沉甸甸的登山包,拿着登山杖开始苦行之旅。甘九真不嫌害臊,拿着一张古里古怪的羊皮地图走在前面,我们四个像死狗一样跟在后面。尤其冬哥,他的负重虽然大部分让大刚承担去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累得不轻。这人岁数不大,身体却已经被女色和毒品掏空,走了不远,脸色煞白,头上直冒冷汗。
走了一个多小时,累的吐血,冬哥再也走不动了,坐在石头上呼呼直喘,问甘九是不是快到了。甘九收起地图,一脸的似笑非笑:“快到了?现在还没进山哩!刚走到山脚,要到目的地,至少要爬过一千米的大山。”
冬哥点上一根烟,怨声载道,说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还以为溜溜达达就能把事情办了,谁知道这么麻烦。
甘九也不理我们,蹲在地上拿着罗盘定位。
刚歇了没有五分钟,他一个劲的催促。冬哥确实有点怕他,不敢再说什么,勉强站起来。冬哥把大刚的登山杖也要来,两根登山杖一手一根,撑着地像滑雪一样,咬着牙向前走着。
记得以前刘洋说过,人是真贱,只要逼入绝境,什么能量都能释放出来。冬哥跟着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居然熬过体力极限的临界点,反而不累了,叼着烟和我们说说笑笑。
甘九皱眉说:“小冬,你能不能把烟给灭了,这是山林,一个烟头就能引发大火,怎么这么没常识?”
冬哥讪讪笑,把烟在脚底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