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吸进了老头尸体,魂魄好似被什么东西封印了起来,变成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后,我压下心底的惊慌,想着先出棺材再说。
赖小宝不知所踪,靠他是不行的,而老人身体力气很小,我吃力的推了好一会棺材盖,盖子推起来一丝随即又落下来,棺材砸在一起的声音吓得外面守灵的女人惊叫连连,男的也吸着凉气。
随着时间流逝,我依附的这具身体力气越来越小,手向上贴着棺材盖瑟瑟发抖,吐词不清的喊:“我没死,快把棺材打开。”
声音很模糊,可能只有自己能听清楚,外面好像有人说:“是不是爷爷活了,把棺材盖打开看看……”又一人责怪的说:“小孩子别瞎说……”
总之外面的人迟迟没有打开棺材盖,我喊的没了力气,精神头变的迷迷糊糊的。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自己死在了这具陌生尸体里,一定会跟着变鬼。
成鬼之后限制就大了,想再突破千难万难,并且我不认为冥王会这么好,只让我变成鬼而不把我灭掉。或许正因为我是半步州级,她在阳间无法动用元神的太多力量,想杀我也不是易事,这才借尸达到把我弄得魂飞魄散的目的。
曾经守灵的那些日子,我没少见亡者还剩最后一口气,后人不管不顾而导致老人过世的情况。显然我依附的身体已经入棺了,后人很可能当没听到,按部就班的拖去埋或者烧掉。
死亡的阴阳笼罩在心头,我在迷离中念头千转,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用最后的力气,努力让自己吐词清晰:“孙啊……那两块金砖埋在……金砖埋在……咳咳……埋在……”
结巴是故意的,同样也用光了力气,连着喊了几嗓子,我一口气没缓过来,晕死了过去。晕过去前,我知道如果不被人弄醒,我真的要死了。
还好金砖的诱惑比较大,我感觉有人在掐我的人中,慢慢恢复了知觉,自己躺在一张老床榻上,床上扯着蚊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发抖的坐在床边,他见我睁开眼睛,扶着床起身对床边的人说:“醒了。”
有男有女,好几个人凑到床前,三十几到四十几的都有,年纪最小的那个说:“爸,你醒了。”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挤到他旁边,说:“爸,你说有金砖?”
一看这就是对夫妻,旁边三个汉子也各怀心事的站着,他们旁边的婆娘直给他们打眼色,意思大概是让他们要东西,几个汉子迟疑的走到床边,不过却没有说话。
“你大爷的,金砖比老爷子呼救的魅力都大啊。”我在心里暗骂着,口有点渴,闭着眼睛说:“水……水……”
最小的儿媳妇最激灵,赶紧跑出了房间,我依稀听到外面好像有人问:四婶,爷爷怎么样?随后就是几个年轻的声音相互嘀咕着一些什么。
我喝了妇人递过来的水,见八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我,我没好气的说:“老子在棺材里都喊破了喉咙,你们都是聋子还是没长耳朵?”
一屋子人被骂的不吭声,我骂了几声,心里解气了一点,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这下人群可都急了,害怕我一睡不醒,最小的幺儿子哭嚎着喊:“爸,你可不能死啊。”
“死不了,我这么死了,老子埋的金子不就跟着老子进棺材了。”我睁开眼睛,他们听到这话赶紧否认是为了金子,我咳嗽好几声,说:“金子你们一块也别想得到。”
幺儿子呆了一会,利马翻脸说:“老家伙,你还真想把金子带进棺材?”年长的推了老幺一下,训斥:“你小子财迷心窍了吧?”
“大哥不说二哥,你们谁不想要?”
一下子四个儿子吵了起来,如果真是身体主人的回魂看到,不定又被气死了。我哼哼几声,见没人搭理我,我说:“你们一个子也别想要,东西都是留个孙儿的。”
听到这话,挤在屋里的八个人不吵了,纷纷对着门外喊着人名,门打开,外面从大到小站了七八个,我说:“你们都给我滚蛋,让他们进来。”
一群儿子儿媳不舍的走了,小的五六岁大的十七八岁的孩子,战战兢兢的走进来,最大的一个小伙惊悚的说:“爷爷,您真没死?”
“老子要是死了,现在是鬼在跟你们说话?”
小家伙们被吓的哆嗦,其中一个换门牙的小男孩低着脑袋说:“我听我爸爸说,都已经报丧了,葬期也定了下来,还说商量着要给您灌一瓶农药,不然面子往哪儿挂。还有……还有……这病鬼活着就是个负担……”
我背后靠着枕头,一股寒流从背脊升起,一个模糊的人从身体里冒出来,脸上布满了褶皱,样貌与我依附的身体长一样,此刻这老人才算真的死亡,离魂。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七八个孩子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肩膀,最小的那个指着床说:“两个爷爷……”稍微大一点,知道鬼的孩子对床看了几眼,让小家伙别乱说,随后扯着嗓子喊爸爸妈妈。
大人们进来,老人的鬼魂死死盯着老幺看,那个小男孩不依不饶的说:“真有两个爷爷,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看着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