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答应帮赵家针对鬼棺的条件就是送我出国整容。”白微用枕头把后脑垫高一点,讽刺的问:“陈家的禁招,移影换脸,你难道没听过?”
移影换脸?
我小声念叨着这个词,好一会才记起这个术法,惊翻了屁股下的椅子。
爸爸简单提过这招,当时他异常严肃的告诫过,遇到使用移影换脸的人有多远多躲远。
为什么要躲着他也没说,相信爸爸不会无故放矢。
“听过但不了解。”
我压下心底的惊骇,呼吸却慢慢变得亢奋,看白微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禁招的恐怖与未知对我的诱惑是致命的,比女人脱光了躺床上搔首弄姿还能牵动我的心神。
白微摸着脸颊,手指划过鼻子和嘴唇,说:“你见过写真集,发现一个细节没有?写真集的年代属于三十几年前,但照片中的女人并不是我。”
“开始还以为是复古风……”我有些明白了,猛的站起身说:“皮影摄魂?禁招是姑婆带到黄家的?”
“聪明。”
她掀开毛毯,艰难的下床,拉开衣柜随便拿出衣服丢到床上,说:“移影换脸的基础是抽魂,然后切掉鬼魂的五观封印在……”她指着自己微不可见的影子,说:“封印在我的影子里,从而慢慢改变我生魂的样貌。等魂魄变样,冥冥之中皮相也会跟着改变,做手术自然会成功。”
“呼。”
我猛吸一口气,皱着眉头问:“你想说切割灵魂需要杀鬼刀以及专业的手法,我能做到这一点,我爸也行,陈家老爷子也行。你丢下黄蓉是在她一两岁的时候,你之后整容还需要时间,黄蓉现在不满二十三岁,也就是说你移影换脸距离现在二十年左右,当年陈老爷子死了,能帮你移形换脸的只有我爸。”难怪爸爸让我见着移影换脸的人就躲,不一定是这人有多恐怖而是不想我知道一些事。
白微坐在床上无所顾忌的换着内衣和外衣,看来她真把身体当皮相。“写真是三十几年前拍的,换影是二十年前,你爸亲自去魔都摄了美少妇的魂,还杀了人家全家,一家人的魂魄集体封印在写真中,这才保证切割少妇灵魂时,灵魂不会消散。”
“不就是杀人全家,看你吓的。出了本省,陈老头被业内人称陈老魔,虽然那家人都该死,他杀的也都是该杀的人,但身上沾的血气连鬼都怕。”白微见我表情一变再变,她讽刺着说:“你确定陈老魔不是正极而邪?”
我静静的坐了好一会,想到父亲写的那封信,他说:做父亲的都有私心,不想儿子看到不好的一面,如果那天发现了他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也不要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心。
“你想破我的道心?还是想说别的什么?”我说。
“赵佳的母亲是这张脸的亲侄女,她们感情可好了。”白微摸着脸蛋,邪笑着说:“陈老魔愧对了这个魔字,除恶不务尽,斩草不除根,这不,人家俏少妇每时每刻都想着替自己小姨报仇,陈老魔自己死了,他儿子却被黑暗中一匹匹饿狼盯着。如果出了本省,你让外面业内人知道是陈老魔的儿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弄死你吗?”
“说重点。”
想不到赵佳跟我还有上代的仇,对于潜在的杀机我也就笑了笑。白微愣了愣,说:“你不担心?”顿了一会,她走到我后面扶着椅子背,脑袋伸到我耳边说:“你娶黄蓉,我告诉你陈老魔的鬼魂被封印的地方。”
“你说什么?”
“娶黄蓉来换你爸鬼魂的消息。”白微认真的重复一遍,整理好衣服走到房门口,说:“你可以拿消息是威胁、当交易、当嫁妆,我提醒你,陈老魔随时可能魂飞魄散,而且你也离死不远了。”
“你想让你女儿当寡妇?”我表面轻松的调侃,心却冷若寒霜。她扶着门框,说:“条件我开出来了,希望你在蓉儿解决无相鬼,我干掉相面先生前,你能给出答案。”
“你和姓周的有仇?”
我应了一声,随口发问。她淡然的说:“他教唆我儿子杀了我丈夫,这点足够他死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白微想她现在的丈夫死,也确实看着她丈夫死了,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改嫁给亡者但死的终究是她丈夫,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孩子不可能没有任何情绪产生。
下午,白微拖着虚弱的身体打理着亡者丧事,外人只当是尸体的变化、孝子的病情、连日的操劳让她身心交瘁。
黄蓉沉默的做着对付无相鬼的准备,老表确定遗孀就是他曾经的老婆白微,默默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坐在门外,趴在桌子上进行着激烈的心理交锋,手机在口袋震动了一天,全是薛倩打来的。看着烟雾弥漫的灵堂,谁知道寻常的丧葬里暗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做着空想解决不了问题,我找到白微,说:“晚上过来吃饭。”
“您忙。”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恭敬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