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远处一片红光,如果是一般的鬼魂,肯定会被吓退。
外面那些佣兵同时把头转向了背对着信号弹的方向,一阵像是落雨似得滴答声,也在人群里悄然响起。等他们在回头时,所有人的七窍中都冒出了血迹。
有些人衣服干脆一下瘪了下起,像是挂在衣服架子上一样空荡荡的贴在了他们身上。
“全死了!”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死人不但没有向庙里开枪,反而很有秩序退进了阴影里。光凭眼力,我虽然能看见树林里有人影在晃,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种虚虚实实的景象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我使劲深吸了两口气:“咱们必须守到天亮才行!找一块木板立神位,请神!”
叶木抽出刀来,把桌面给砍成一块几尺见方木板,搬起来立在了屋子正当中。
吴子奕拿起朱砂笔来:“写谁的名号?”
我想了想道:“鞭鬼费长房!围着神位再布置镇尸八卦台!”
费长房名见经史的术士之一,可治重病,也能鞭挞百鬼。只要把他请下来,足够守住这间屋子不进鬼魂。但是,直到现在,我还吃不准外面那些佣兵就是变成了鬼,还是变成了活尸。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只能围着神位再布置一圈,阻挡行尸阵法。
镇尸八卦台,简单的说,是就是一种离开地面不让人接触到地气的台子,人坐在上面可以避开低级活尸感知。活尸找不着人自然会走,但是人要是离开了台子,那就只能剩下被活尸追的份儿了。
吴子奕用行军床暂时充当了台子:“随便找个台子坐上去,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
面对里间的荆恨蝶刚坐下没有多久,就看见从破庙里间的门口,伸过来一只惨白的手掌。
那只手掌极为粗壮,看上去有些像是在里间养伤的佣兵的手。但是手上的皮肉却从指间开始整整齐齐的反了过去,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腐肉和几节白花花的骨头。
再往后看,是一副穿着迷彩装的身体,那人从背到脚血迹斑斑,看上去像是刚刚收了酷刑,尤其是后背,像是被鞭子抽烂了一样到处翻着血淋淋的皮肉。
坐在行军床上的荆恨蝶虽然也算是居高临下,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个人的脑袋。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的脑袋塞进了门槛底下,另一个就是他脖子上根本没有人头。
不管哪一种都是荆恨蝶无法接受的事实,这个平时傲气十足的女队长,顿时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几乎没有考虑的尖叫道:“王魂,王魂,你看那是什么?”
她话音没落,就见内奸的横栏底下,冒出一片水迹状的头发。紧跟着,那一片灰白色的发梢,竟在地上拧成了一副爪子的形状。爪尖深深的抓进地里半寸,扣住地面上的实土,像是发力般的往前猛拖。
仅仅片刻之间就把一颗薄如纸片的脑袋从门槛缝隙里拽进了进来。
等到那人的两只手也从栏杆缝里准进来之后,那人双手撑地一步步的拍向了荆恨蝶。
荆恨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栏杆底下被压成不到一寸厚的“纸片”,经过栏杆之后,再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尤其他背后的伤痕,也似乎在这一瞬之间加深了几分。原本翻开到了皮肉像是被栏杆刮掉了一层,处处透着刺眼的鲜红。
荆恨蝶现在除了抱着脑袋拼命尖叫之外别无他法,就在她差点喊哑了喉咙的时候,那个人没了。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是现在的荆恨蝶,却觉得那个“人”就在自己的床下面,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他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样子。
蓦然,一阵刺耳的响声,从她床下面传了出来。
“他在挠床!”这个想法刚从荆恨蝶脑袋里冒出来,她眼前就映现出一副可怕的情景——那人的两只手掌不知什么时候抓在行军床底下,床下钢丝扑面在那个人手中一根根的被抽了下来!。
“不,不……那是我的幻觉、幻觉。要是鬼魂真进来了,王魂他们不会不知道!……”
荆恨蝶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低头看看,却见那双沾着肉木屑的手从床两侧伸了出来,死死的抓在她的膝盖上。一阵刺骨的寒意,顿时从他腿上传遍了全身。
这一刻,荆恨蝶除了颤抖,竟然连叫喊的能力也失去了。唯一支撑她的没能昏过去的,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怖,因为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从哪冒出来,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