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停住脚步,长吁一口气,将她从右肩换到左肩,气喘吁吁说道:“娇娇,你别动,我是倪天啸。”
“你是大哥?你没有死?”龙娇娇浑身猛然一颤,黑暗中看不到她张了嘴,一别惊愕的表情。
“我没有死,娇娇。”倪天啸说着扯下蒙在头上的黑布说道。
“大哥……”龙娇娇认出果然是倪天啸,如见到久别的亲人,不由放声大哭。
“娇娇,你别哭,这地方不能哭,小心引来国民党兵,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倪天啸说着又背起她。
“大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你真的能走?”
“能行的,你放我下来。”
倪天啸听她说能走,蹲下身子轻轻将她放在地上。
龙娇娇脚一沾地,立即感到小腹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双手捂住肚子呻吟着蹲在地上,同时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腿两侧流下来,她伸手摸了一把凑在眼前,闻到一股腥气,知道是血,她的心不由往下沉,难道自己的贞操被坏人夺去了吗?
“娇娇,还是我背你吧,这里不安全,别碰上国民党巡逻兵,那些丘八不讲理的。”倪天啸嘴上说着,不容龙娇娇反抗,已经将她拉起来背上,快步跑起来。
龙娇娇听说有国民党巡逻兵,便不再挣扎,顺从地伏在他背上,感觉到他背上全是汗水,衣服全湿了。她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汗味,她长这么大除了和未婚夫接吻过,还从没让别的男人这么背过,不禁羞涩起来,更何况是未婚夫的哥哥。可是,当她想到自己的贞洁可能已经被坏人夺去,心里一阵气苦,整过人立即悲凉如水,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心想:“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贞操让一个坏蛋夺去了,还有脸见天路哥吗?他还会要我吗?”想到此,不由双手捶打倪天啸的后背哭泣道:“你放我下来,让我去死吧,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龙娇娇似乎仍身处噩梦中,凶险恐怖的场面让她不敢回忆,可是一旦闭上眼睛,吴老三那张恶魔般的脸便会浮现在脑海里。她想起父母,他们此时不知会有多焦急,多担心。她想起皮兴扬害了自己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由“哇”一声哭出来,嘴里断断续续地骂道:“皮兴扬,你是个坏……蛋,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我竟然将你当成亲人,竟然将我害成这样,你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你怎么会认识皮兴扬?”倪天啸停下脚步问道。
“他是我表哥,就是他害得我成这样的。”
“我在扬州被绑架,他和黑鱼头、鲶鱼头是一伙。”黑暗中看不到倪天啸仇恨的眼睛。
“什么?他和水盗是一伙?”
“我亲眼看到他,还与他斗了一阵嘴。”龙娇娇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先回去再说吧!”倪天路看看了四周,仍扛着龙娇娇奔跑起来。
他闷着头一路小跑,担心她滑下去,双手从背后箍紧她双腿,撒腿狂奔。
她感觉颠簸了好久,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原来她一哭泣不停,到后来连哭的力气也没了,惟有闭上眼。心想就这么死了还好过些,干净些。想到死她停止细弱的抽泣,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在颠簸中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她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再环视室内,看出是一间单身男人住的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她挣扎着爬起来,仍感觉下体隐隐作痛,想起昨夜惊魂,眼泪不由自主又流下来。
龙娇娇看着室外阳光灿烂,却不敢走出屋子,她闭上眼就会见到吴老三伏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她觉得自己浑身肮脏不堪,无脸见这世上任何人。她如此想着,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一头往墙上撞去。“咚”一声响,龙娇娇软软倒在地上,一缕鲜血从额头披挂而下。倒地时带翻一只洗脸盆架,“哐”“哗然”响声惊动正外间的倪天啸,他连忙跑到后院,见龙娇娇倒在血泊中,吓坏了他,将她抱上床,拿过毛巾擦拭她额头血迹。
好在龙娇娇身体虚弱,撞墙时并无力气,所以伤得并不算重。倪天啸拿来药箱,替她伤口上药包扎。见她仍处于昏迷中,跑去前院上好临街铺板,不再开门做生意,坐在床边身边守着她,防止她醒来再撞墙。倪天啸心想,再不能让她出事了,她是三弟未婚妻,等她伤好了,把她送回红菱湾。
龙娇娇直到黄昏时分才又醒来。醒来见倪天啸坐在门边打瞌睡,觉得头晕,伸手摸到额头缠绕的绷带,知道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娇娇你醒啦!”
“这是哪里?”
“这是我住的地方”
“你是天啸哥吗?”
“是的,我是倪天啸。”
“我给你添麻烦了。天啸哥,你救了我两次,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娇娇,别这么说,我们原本是一家人。”倪天啸知道她被昨晚的事吓坏了。
“天啸哥,有热水吗?我想洗澡,肚子也饿了。”
“娇娇,你可不能想不开……三弟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