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刚启开地库的门,伸手去里捞,没捞着,心头一凉,伸手四处摸,里面空空的,心知完了,大洋被转移了。他不敢逗留,回身往外跑。
刘宝心中懊丧不已,但他大脑转得很快,出门时没冲在前面,嘴里不停催促跟随他的两名小匪说:“快、快别让民团队员封堵住门。”
同伙知道门被堵了,都出不去了,不经思索端枪往外冲,边冲边问:“找到大洋了吗?大洋在里面吗?”话是问完了,刚露出半个身子,“砰”一颗子弹穿脸而过,扑倒在地。
这一枪是张四皮打的。
枪响的刹那间刘宝伏地打滚,借倒地同伙的尸体掩护窜进前院。月下身影清晰,动作灵猫般利落,没等张四皮扣动扳机,刘宝窜出大门。
张四皮尾随刘宝逃跑的方向大起身去追。
老王仍趴在田埂下,心想今晚天上的星星如爆豆的枪声一般密集。
正想着,老王看到有人从后门跑出来,还有小孩的哭声。
老王看着一名匪徒背着小孩往这边跑,从小孩哭声,听出是东家的千金。
老王怒从心头起,突然从田埂下跳起身,迎着匪徒高举桑木扁担大喝一声。“小贼,放下孩子留你一条生命。”长工老王此时宛如三国里张翼德大战长坂坡,高举扁担马眼圆睁,声若巨雷。
一男一女贼人当真被吓退三步,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喝声镇住,不能出声。
老王不容迟缓大步赶上前来,抡起扁担以横扫千军之势,朝贼人头上扫去。
女人正是水莲,没容她醒过神来,身旁的匪徒一把将她推到前面,“噗”,水莲的撞上扁担,头颅如西瓜,削了一半,血肉飞溅,白花花的脑浆如雨点飞向半空。老王清楚看见水莲仅剩右眼愣愣的眨叭几下,“咕咚”枯木桩般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再也不动了。
老王没想到自己将一个女人脑袋扫成两半,傻了,眼前不停闪过女人眨巴右眼,血水挂而下的情景。
匪徒也如老王一样,看着地上的水莲又看着老王手中扁担,没想起快逃命。这当口刘宝从圩子内蹿出来,顺手抱起地上哇哇大哭的倪思淼狂奔而去,眼见着将要逃进庄稼地。老王醒过神来,如一头怒狮睁大血红双眼,高声狂吼:“哪里跑。”尾随刘宝追去。
刘宝回头开枪,老王趴在田埂下躲避,眼见刘宝抱着倪思淼跑远了,老王仍没在后面紧追。
正在这紧要关头,倪瑞轩和王豆豆斜刺里跑来,看到老王吼叫着往前追,王豆豆速度比倪瑞轩快,跑在前面,王豆豆大声问:“王叔,追的是谁?”
老王见是王豆豆,精神大振,他说:“快追,东家的千金被刘宝抢走了。”
跑在后面喘息未定的倪瑞轩听到这句话,站立不稳,身体摇晃,差点摔倒。
“你回圩子主持大局,我去追回思淼。”王豆豆急切地说。
倪瑞轩耳听圩子里枪声不断,顾不上多想,平端手枪往圩子里跑。他迎面碰上张四皮和民团队员追出来,盈月披头散发跟在后面。
“去两个人帮助王豆豆追拿刘宝,其余人跟我来。”倪瑞轩大声说。
盈月哭啼啼地问:“思淼呢?”
“刘宝抢去了,王豆豆正在追,他跑不了。”倪瑞轩心急如焚地说。
圩子前门枪声不再激烈,却仍在继续。倪瑞轩数数围在身边共有四个人,他判断进攻前门的匪徒此时还不知道后门情况,决定带人断匪徒后路。
“你回圩子告诉土楼里的人,继续开枪,拖住匪徒,看到我们从后面打响时,加大火力之后冲出来。”倪瑞轩对盈月说。
“你要小心。”盈月关切地说。
倪瑞轩点点头,带人猫着腰沿菜园地绕道前门。
董镖佯攻的同时,心里在默算时间。董镖和刘宝商定好,刘宝点二踢脚信号,就是找到的大洋了。等了半天,只是与土楼上的民团队员互射,里面不往外冲,外面攻不进去,谁也伤不了谁,这样耗下去对自己不利。
董镖焦急万分,想带着兄弟们撤,又想着里面还有几名弟兄,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倪瑞轩带着人已经迂回他身后,月光下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清晰对准董镖的脑袋和胸脯。
倪瑞轩早就从人群中看出董镖是头领,低声吩咐所有枪口瞄准他。正当董镖挥枪说撤时,倪瑞轩说:“打。”
几支枪口同时射出子弹,没一颗偏离方向,尽数喂进董镖体内。一粒穿透耳朵,其余尽皆戗进胸膛。
董镖没来得及“哼”出声,像吹足气的猪尿泡,弹地腾空而起,“咣当”摔在地上,手脚抽搐几下不动了。
身边的匪徒初时还纳闷,心想二当家玩什么高超武艺,临走还给土楼里露一手,好家伙弹地那么高。可是弹起落地时响声太重,近乎石碌夯地发出的声响。武艺高超的人落地轻如猫呀,正纳闷时见他身下流出黑色的血水,这才明白二当家被打死了。
匪徒如炸窝的蜂群,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这下他们成了活靶子。如河滩树丛射杀野兔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