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爷说了,认你做哥,你愿意吗?”盈月说。
“这样不对,辈份上不容许,按理我该叫你小婶的。” 倪瑞轩说。
盈月笑了,刘少堂也在笑。
“先不议这事,你先回房吧。”刘少堂对盈月说。
盈月回房时又望了倪瑞轩一眼,眼里似烟似雾。
“瑞轩,你对我一家有恩,这事我记着呐!”
“刘老爷,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是我撞上了,换上别人也会这么做的,别放心上。”倪瑞轩话说的恳切。
刘少堂越发觉得倪瑞轩诚实可信。
“朱秃子被打伤,不会就此罢休,我们提前要加以防范。组建民团是当务之急,外乡已经有了,更重要的是更换武器,几支鸟枪打野鸡野兔还行。”
倪瑞轩认真地点头,其实他也想过,如果不是有圩子里的人尾随追来,自己救不下盈月,甚至会送命,他也有后怕过。
“俗语说,独树难挡飓风,林子才能避雨。” 倪瑞轩说。
“对,我决定让你当民团队长。”刘少堂说。
“老爷,我年轻,怕负了您重望。”
“放手去做,我给你撑腰。”
倪瑞轩热血沸腾。
这晚,倪瑞轩第一次喝了用树叶泡的水,有些苦,苦后有甘,一口气喝完一杯,老佣吴妈又进来又给他酌满了。
刘老爷端起茶杯微笑着小啜一口,倪瑞轩似有所悟,小心翼翼端起杯子模仿,噘起嘴唇形如喝酒竟然吮出“吱”声。
躲在窗帘后的刘菊妹“噗哧”笑出声,另一间房内的盈月也在捂嘴窃笑,刘少堂刚入口的热茶喷了一地。
倪瑞轩脸红到耳根,窘迫地抬眼看二楼两扇临厅窗子。
“吴妈,给瑞轩包些茶叶带回家!”刘少堂吩咐道。
倪瑞轩给刘少堂提了个建议,凡参与追打朱秃子等众匪每户赏银一块,带枪参与户赏银两块。
打中朱秃子屁股的不知是谁,事后谁也不敢认,怕被报复,一并赏了是鼓舞士气的一味良药。
刘少堂开始欣赏倪瑞轩。
三
朱秃子原名颇为大气,朱成国,十岁时一场怪病,头发尽数脱落,成了如今的秃瓢,也因此改变他人生命运。
朱秃子敢公然进圩子抢人并非一时冲动,并非如黄旗酒馆马掌柜所说豁出秃瓢也要睡了美人盈月。刘少堂并不知道朱秃子内心仇恨源自少年地件事。仇恨尤如一粒种子埋在朱秃子心里,星转斗移扎下了根须。
那年朱秃子渡过河伏在刘家高粱地,掳获单独下田打猪草的妇女,他将妇女打昏后拖进河滩芦苇丛,正欲施暴,恰巧被刘少堂老父撞见。说来凑巧,刘老地主闲着无事去芦苇荡寻野鸭蛋,偏偏碰上这档野事。一个老地主去芦苇荡寻野鸭蛋,说出来都让人笑话。刘老地主认出妇人是圩子里张长工家媳妇时,不由怒火中烧。但他没有急于冲出来,耐心等朱秃子解开裤带脱下裤子才大吼一声,照准朱秃子光光的屁股狠命一脚。这一声怒吼以及倾注全身力气的一脚令做贼心虚的朱秃子魂飞魄散,朱秃子摔倒后顾不上拎裤子,钻入芦苇丛潜水跑了。老地主不知道这一脚令朱秃子落下病根,多年阳物不举,举了也是举而不坚,常常没沾女人身体便一泄如注。朱秃子从此对刘圩子的刘家埋下仇恨,曾萌生连根铲除刘家后人的念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朱秃子听说刘少堂南京城买回的小妾貌若天仙,沉睡多年的xx竟然举了起来,且坚硬如铁,朱秃子惊喜万分。
随着粮店生意红火,势力扩充,朱秃子意欲独揽临河镇粮食生意,朱秃子既为了抢女人,又要除掉刘少堂。
朱秃子仅到此举一定顾功,可是,女人没抢到,已然与刘少堂公然成敌。
朱秃子的老窝在河北岸朱庄。
青砖砌就的四合院,从前门楼看,与富足农户无异,丝毫看不出是土匪窝。朱庄的人都知道,白天朱家不开门,出入村口渡过有人放哨,夜色降临或到了后半夜才见人影出入。
朱秃子负伤回庄没在自家养伤,隐隐有些担心,甚至生出害怕。
朱秃子身长腰粗,五官最惹眼是嘴,嘴大唇厚,上下唇一般厚,第一眼会让人误认为被打肿了。肤色泛紫,秃头溜光,背后看,形如长大的茄子,于是朱秃子还有另一个绰号:紫牛卵子。
自成了秃子,怕听到有人称自已为秃子,尤其是同龄中人,为此他不知打了多少次架,养成暴戾的性恪,记恨所有嘲弄过自已的人,并寻机报复。
有一回邻家小童当着众人叫了他朱秃子,引来哄笑,童言无忌本是小事,朱秃子怀疑是孩童父母撺掇,当晚用药尽数毒死邻家鸡、猪,凿穿捕捞木船。
邻家知道是他干的,想着自家孩子还小,怒不敢言,忍气吞声。从此没有谁敢当面叫他。
朱秃子没想过会在小刘圩子失手,自身中枪,丁二毛屁股挨叉,虽轻但也受了伤。这样的结果令朱秃子恼羞成怒,躺在床上养伤